第 20 章 Chapter 20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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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0章

    短暂的新年欢庆后,高三最后三个月冲刺如约而至。

    试卷雪花般洋洋洒洒,题集推起高墙,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,熬夜写试卷到眼红,再冥顽不灵的学生也收起平时吊儿郎当,自觉加入刷题大军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知道,高考是一场沉默无硝烟的战斗。

    黑板倒计时变成二位数那天是周一,四中举办全校百日誓师大会。

    由陈亦扬作首领人,其他班共八人从旁,九人站在升旗台手握话筒,大声喊出激励誓词。

    高三学子个个慷慨激昂,苗荼隐没在人群中,听不见声音,同样心潮澎湃,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。

    仪式结束后列队回班,正式上课之前,班主任老黄宣布高三下学期的互助小组。

    任教二十余年,老黄坚信比起老师一对一讲解,学生更能深切体会疑难点所在、互助能更高效解决问题,提问者学习知识,解答者巩固思路。

    不是常见的优等生带差生,老黄会根据科目成绩分配,确保学生能在互助搭子身上学有所获。

    和往年一样,考虑到苗荼情况特殊,她毫无悬念地又是和陈亦扬一组。

    数学拓展题还有三道,确定分组后,苗荼继续埋头做题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
    直到地面有微弱震动,像是书桌被拖动,苗荼不经意抬头,就见同排右侧靠墙的女生正站着,眼眶通红,嘴唇抿紧到泛白。

    女生名叫王艺璇,成绩中上,性格内敛话很少,同学三年,苗荼和她算是点头之交,只知道对方是默默无闻、但学习很刻苦的学生。

    这是突然怎么了?

    讲台上的老黄面露难色,试图劝解:“我知道你因为这两次考试、心理压力很大,但你也不能把个人情绪、随意发泄在其他同学身上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我不要和他一组!”

    提及成绩下滑,平日寡言的女生突然歇斯底里:“老师你就不能随便换个人吗?或者我一个人一组也可以,凭什么让我和他一组啊?!”

    两行清泪从女生苍白的脸上刷的落下,滑过乌青黑眼圈,情绪明显崩溃。

    苗荼隐隐有了猜测,心猛地一沉。

    女生话说的难听,老黄面子挂不住,怒拍讲桌:“我分组花了多少时间精力,你说换就换,把我这个班主任当什么!”

    王艺璇眼泪掉的更凶,不甘示弱吼回去:“那你看谁想和他一组,让他们组队不就行了!”

    说完她将手里书本一丢,捂脸从教室后门冲出去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突发事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,班长跑出去追人,老黄脸色铁青离开班级,留下教室里一脸茫然的学生们。

    很快,王艺璇在两个女生的搀扶中回班,众人纷纷围上来安慰,手忙脚乱地递纸,几个男生还故意扮丑,逗得女生忍不住笑出声。

    全程旁观的苗荼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
    陈亦扬在女生回班时就愤然离

    席,附近同学都跑去安慰王艺璇,靠窗的后排角落清冷无人。

    苗荼迟迟没有回头,缩头乌龟般深深埋头,握笔的手都在抖。

    她不敢看徐砚白此时脸上表情,会是怎样的愤怒、屈辱、以及悲伤。

    可是都没有。

    当她深吸终于敢回头时,一如既往地,没能在徐砚白脸上找到任何表情。

    男生只是安然端坐着,旁若无人般偏头望向窗外那棵枯老梧桐,像是对刚才发生一切浑然不知。

    甚至在苗荼感觉到四周冰冷目光如刺刀般扎来,余光不断闪过同学厌恶的脸、嘴里嘟囔着“恶心”、“害人精”等字眼时,徐砚白竟然还能笑着转向她,耐心询问:“是要我给你讲题吗?”

    徐砚白接受了这场羞辱,不曾愤怒、没有反抗,平静的像是早已习惯这一切。

    对上男生黑白分明的眼睛,平和而温暖,像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足以容纳万物,却永不知晓海底深渊如何汹涌。

    苗荼第一次感到害怕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当时的她还在自我安慰,或许只是女生学业压力大、或许这只是发生在班级的小概率事件。

    直到半个月后,三人中午去食堂吃饭时,路过的高一男生“不小心”手滑,将餐盘里滚热的菜汤尽数倒洒徐砚白身边。

    直到多年以后,苗荼依旧清晰记得,铁皮餐盘砸在她脚背的钝痛,记得软烂粘稠的白菜粉条与南瓜粥,如同呕吐物一般,湿答答粘在徐砚白的肩膀、前胸与衣袖。

    她清清楚楚地记得,男生脸上引以为傲的得意笑容,用轻浮而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出“对不起”。

    时间在那一刻被摁下暂停键,万众瞩目中,男生慢悠悠走到一言不发的徐砚白面前,装出恐惧模样:“我好害怕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霸凌我吧——就像你以前那样?”

    从未直面这样明晃晃的恶意,苗荼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。

    旁边的陈亦扬挥拳要冲过去。

    徐砚白终于有所反应。

    他紧紧攥住陈亦扬手臂,力气之大,宽瘦修长的右手手背爆满青筋。

    陈亦扬吃痛时,徐砚白转向挑衅男生,在对方警觉的眼神里,淡淡出声:“不惜浪费粮食也要让我难堪,就这么令你高兴吗。”

    从始至终,徐砚白脸上始终一派平静,镇定宛若事不关己;

    如果非要说有哪里不同,大概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像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是她错觉,当苗荼望着徐砚白离去的消瘦背影时,恍惚间总觉得,那曾经一如寒冬松柏般挺拔的背脊,在渐行渐远中一点点弯了下去。

    陈亦扬发泄不成,憋了一肚子火,在一楼水房和徐砚白爆发争吵。

    水池台上挂着徐砚白惨不忍睹的外套,整个水房都是糜烂的饭菜味道,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陈亦扬忍无可忍:“你为什么拦着我?他都要骑在你脸上了,你脾气好也要有个度吧?”

    苗荼抬手去拽她哥手臂(),让他不要再说。

    过去忍辱负重一个月积累的怒气?[((),都在徐砚白的沉默中顷刻爆发;陈亦扬甩开苗荼的手,口不择言:“我真是奇了怪了,你为什么从来不反驳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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