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第二十七章 心里闷涩难平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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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 宫外芙蓉香影连成海,其间点缀明黄菊花。

    司湛对母后行礼,坐下,神色不似寻常。

    皇后笑道,“甚少见你穿这样的颜色。”

    司湛穿着绛紫色的华袍,领口袖摆用金线绣成繁密纹路,与他平日所爱的浅淡颜色不同。

    他冷白色的脸庞,在绛紫色的衬托下更显矜贵。

    他腰上系着一块青鸾玉佩,随着他抬手,玉佩翻了个面,露出“隽华不离”四字。

    司湛低头摆弄袖子,“江二姑娘做的衣裳。初夏开始做,到仲秋了刚缝制好,我也是第一次穿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期待地看着母后:“好看吗,这袖口的云气纹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端茶上来的刘嬷嬷笑起来,眼角皱起纹路,“娘娘,王爷炫耀着呢,还不快夸夸。”

    “好看。”皇后凤眸里笑意盎然,接过瓷杯,轻吹浅青的茶汤,“本宫觉得江神聆聪慧美丽,是个过于有主见的姑娘,之前本宫担心,你若和她成亲,你性子柔软仁善,难免会被她欺负,所以本宫并不看好这门亲事。”

    司湛说:“母后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看来,你为了她改变了许多,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。之前你老是待在云外寺,穿戴也看不出来是个王爷,比寒门书生好不了几分。本宫总是见不到你,那时候还常与刘嬷嬷说,‘湛儿迟早会跟着渡厄大师出家,以后恐怕更难见到了’。”

    司湛饮茶,“母后放心。我放不下世俗牵挂,未曾想过出家。”

    他默了几息,酝酿好说辞,“今日来,是为了求母后一件事情。”

    皇后从他进来,就看出他心里藏着事情,“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我近来在慈宁宫侍疾,常与太后闲话。太后昨日与我说,她自觉时日无多了,想我尽快成亲。所以我想……”

    司湛沉默了一瞬,心里情绪复杂,“既然亲事已经定下,我与江二姑娘情投意合,无需太多虚礼。母后能否安排礼部,让我们尽快成婚?”

    皇后眼中笑意不减,“尽快?是多快。”

    司湛记得江神聆看焰火那天说,想初冬成婚,他便如实说来,“冬雪降临后,天气更冷,到时候太后想来观礼,恐怕也不方便了。”

    皇后放下茶杯,若有所思道:“借着让太后高兴的名头,尽快成婚也无伤大雅。只是,湛儿,本宫可以答应你的请求,但本宫有条件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你过往闲云野鹤惯了,本宫体谅你志在山水,从没有拿俗事烦扰你。如今你要成亲了,成亲之后瑾王府的主子就不止你一个人了。你日后要过怎么样的日子呢,让江二姑娘和你一起搬去云外寺么?”

    司湛沉默。

    “你也帮着父皇母后做些事情吧,你父皇过去让你跟着杨阁老读书,旨在让你跟着杨阁老学习处理政务,谁曾想你倒是真的只学著文,不考虑你父皇其间的真实意图。”

    皇后观察他的神色,缓了口气又说:“前两年,你父皇让你跟着鲁王一起做些事情,处理宗亲间的纷争,掌管宗亲事宜。你随性惯了,一概拒绝,你父皇也就作罢。”

    “成婚后,你还要如此随性么?你便在礼部学着做些简单的事情吧,世家宗亲里也有不少子弟参加朝会,你也慢慢学着政务,向他们靠拢吧。”

    司湛睫毛浅缓地扇了扇,他再次沉默了。

    刘嬷嬷打起圆场,“礼部的事情好做,尚书侍郎们早做惯了,事情用不着王爷处理。节日宴会各种安排都是有规章制度的,也用不着王爷额外操心。而且节日的宴会上,圣上通常高兴便会厚赏礼部,王爷挂一个礼部的名头,就说帮着筹备了,其实什么也不用干,也会得圣上嘉奖。”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是为了王爷着想,想让王爷多在皇上面前露脸,多得奖赏,这才提议的。”

    司湛:“那我岂不是无所事事,却抢占别人功劳?”

    皇后道:“怎会无所事事呢。你贵为王爷,偶尔去礼部看看,询问一下事宜,便是起到了监督之责。”

    司湛心里恹恹,倦怠于母后所想,“这是成婚的条件吗,母后。”

    皇后冷了脸,年岁日长,曾经美艳的瓜子脸在不笑时显得有两分刻薄,“你若这样想,那便是。”

    司湛心口闷痛,他只要应下,就是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。

    他看着宫灯下飘动的彩穗,一时无言。

    皇后站起来,走到司湛面前,她手放在司湛肩膀上,尖锐的玛瑙指套轻轻抚过锦缎。

    “这衣裳好看,衬你。江二姑娘手巧,她早些嫁过来,冬天还会再给你缝制别的衣裳。听说太子走之前,去圣上面前闹了一通,他不要娶和淑郡主为妻。”

    “他出征后,皇上命人管着送去军营的信件,不让琐事烦他。”

    皇后挑眉,看着窗外连绵的芙蓉,繁花映在眼中,“你说说他,这么大的人了,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整天闹来闹去的,闹个没完。若是等他出征回来,指不定又要闹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这做母亲的,实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。你这做弟弟的,可曾知道?”

    殿中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升着一溜直烟,沉默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这两个字花掉了司湛全身的力气,“我会学着参政,如母后所想。”

    炉中香气烦扰。说完他再不想多待,行礼离去。

    待司湛走后,皇后坐在窗边修剪菊花花枝,刘嬷嬷坐在一旁的圆杌上绣花,“娘娘想让王爷在皇上面前多卖脸,是……是厌弃太子殿下了吗。”

    “厌弃?”皇后烦躁地冷哼,“轮得到本宫这当娘的厌弃他吗?”

    “今年,他到凤栖宫来,哪次不是和本宫吵架?前头闹着不娶江神聆,现在闹着要娶江神聆,他不是发疯,就是故意给本宫添堵。”

    刘嬷嬷:“殿下情窦初开,许是自己也迷糊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心思晦暗难辩,本宫难得去猜。你瞧瞧他,每次来凤栖宫时那副样子,皇上都没他那样趾高气昂。他有句话倒是说对了,本宫不止他一个儿子。若不做些别的打算,本宫迟早要被他拖入泥泞之中。”

    皇后将花朵卷曲、色泽稍差的一朵明黄色菊花剪去,“他幼时,本宫对他管得太严,关爱又给得太少,太子伴读死后,早已母子离心。湛儿至少善良,做不出大的祸事来。湛儿要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本宫的日子,会过得顺心如意许多。”

    刘嬷嬷拿针的手颤抖,若是太子变成废太子,那这些年的盘算,不就错付了吗。

    她苦笑道:“江二姑娘,是个有福气的。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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