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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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r />     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,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天,存在过一位等我爱的某人,夜夜为我失眠

    从来未相识已不在,这个人极其实在,却像个虚构角色,莫非今生原定陪我来,却去了错误时代

    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,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,是否终身都这样顽强地等,雨季

    会降临赤地

    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,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,互不相识身处在同年代中,仍可同生共死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,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,若果不可相约在和平地方,也与你畅游战地

    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,挽着你的手臂彻夜逃避,漫天烽火失散在同年代中,仍可同生共死』②

    奥莉薇娅专心听完。好歌触动人心,她不由自主地带入了情绪,感叹:“相隔一百年的绝配恋人,KK,你说真有这样的存在吗?有可能相遇吗?”

    刚问完,奥莉薇娅就后悔了。这个问题,问了也白问。

    果然,看到柯莎一脸的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这人懂粤语,但不会为一首歌多愁善感。别说为一首歌感伤,就连一个令她动心的活人也没出现。

    奥莉薇娅举起双手,“我投降,是我问错了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穿越时空是目前科学做不到的事。

    请别和我说相对论、超越光速、奇点之类的词。我直接替你做总结——相隔百年的跨时空爱恋很荒谬。”

    柯莎不急不缓地点头,平静地说:“恭喜你,抢答成功,那确实荒谬至极。”

    奥莉薇娅微笑,她就知道会这样。

    表扬一下自己,及时住口,没有把后一句讲出来。

    ‘真巧,KK你是1974年出生,与1874年刚好相隔一百年’,这话说了更是自讨没趣。

    柯莎却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烟盒位置。

    一件荒谬至极的事,未尝不可以是真相。偏偏有的真相只能止于唇齿,掩于岁月。

    服务生送来了下午茶餐饮。

    奥莉薇顺势切换话题,“之前你说想去研修天文学放松一下,真是不错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虽然这种放松方式有亿点与众不同,但柯莎反正不差钱。

    奥莉薇娅吞下吐槽,认真地说:“其实,我一直认为你从事过的几份职业危险系数都太高了,无奈你喜欢。这次回伦敦后,开启一段安逸的新生活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柯莎起身给了奥莉薇娅一个拥抱,“奥薇,谢谢你。是我的荣幸,拥有你这位朋友。”

    奥莉薇娅本来还想多唠叨几句,可被柯莎罕有的主动拥抱给弄到愣在当场。自己真是感情充沛,一把年纪,这会居然有点鼻子发酸。

    哭是不可能哭的。

    奥莉薇娅故意懊悔哀叹:“哎呦!怎么现在拥抱呢?这是机场送别时的固定姿势。我们拿错剧本了。”

    柯莎笑着松开手,一本正经地回答:

    “既然提前演了,机场就删掉这一幕。下次的拥抱戏,需要等我来机场接你时,看具体的戏本再议。”

    谈笑中,两人愉快地喝起下午茶。

    然后按照计划行事。

    柯莎被顺路捎到机场,按部就班地安检登机。

    一夜平稳飞行,飞机准

    地抵达伦敦。她提前预定了接机服务(),遇上早高峰时段?()?[(),有的路段非常常见地堵车缓行。

    半个月后就是圣诞节。

    透过车窗,望见街头巷尾已经充满节日预热气氛。沿途张灯结彩,人们开始准备圣诞树。

    没有欺骗奥莉薇娅,自己的右臂是真好了。

    预约了农场砍树活动,下周会去挑选一棵合心意的圣诞树亲手砍下,运回家布置装点。

    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。

    伦敦的住房也雇人提前清扫干净,今天能直接提包入住。

    九点,车沿街停靠。

    柯莎拉着行李箱,正要像过去几十年那样,熟练地走向家门,却蓦地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五米外,家门前,站着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背影。

    四周的车流人声突然被按下暂停键,似潮水退去。

    这一瞬万籁俱寂,却不再是印斯茅斯的诡异夜晚,而是伦敦无比寻常的白日。

    很安静。

    静到柯莎确定听见自己的怦然心跳。那人似感应到背后的注视,迅速转身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眼神交汇。

    当下只相距五米,却似跨过千山万水,才有了这一眼对望。

    当两人望入彼此的灰色眼眸,似坠入缭绕迷离的烟雾里,仿佛能嗅到缠绕心底多年的古巴烟丝燃烧后交融气味。

    柯莎站在原地,面不改色,没有朝前一步。

    她好像波澜不兴的大海,只是握着旅行箱拉杆的手,紧握到骨节泛白,这泄露了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汹涌。

    S先生,多么陌生的一个人,多么熟悉的一个人,他居然出现在面前。

    一晃十五年。

    柯莎仍能通过背影一眼认出对方,时光让他变得更有魅力了。但,意料之外的再见,它真实吗?

    夏洛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面的人。

    一别二十年,竟连午夜梦回也是奢望。当记忆与现实再次交错,让他也有一瞬恍惚。他与K女士真的重逢了吗?

    时光会在每个正常人类身上留下痕迹。

    K女士仍似当年动人心魄,而岁月让她变得更似不见底的大海,静水流深。

    夏洛克向前走去,率先打破沉默。“我出现在这里,很荒谬,不是吗?”

    柯莎:“确实荒谬至极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:“就像白日见鬼。”

    柯莎:“堪比异想天开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:“谁听了都觉得是痴人说梦。”

    柯莎:“这种事过于诞罔不经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:“所以,需要我提醒您,立刻给心理医生打个电话,尽快预约一场问诊,确定没有患上突发妄想症?”

    柯莎:“是您该庆幸我没有直接联络苏格兰场,报案有人蓄意冒充,心怀鬼胎地接近我。相信我,他们会好好招待您的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肯定地摇头,“不,您不会的,您清楚不存在「蓄意冒充」。因为没谁可以冒充一

    ()    个从未在世上出现,也从未被您谈及而只藏于秘密里的人。”

    柯莎:“是吗?您凭什么这样断定?”

    夏洛克:“凭我收到了那封信。我反复尝试您在信上写的,让我们站在宇宙的维度去解读别离。在那个维度,遗憾确实是不存在的。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柯莎追问:“但是什么?”

    夏洛克扬起眉头,不答反问:“您说呢?您不知道但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柯莎沉默三秒,狠狠骂了一句:“狗/屎的宇宙,我这辈子只是人类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两人再也克制不住,齐声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一次又一次作出荒谬的评价,为一字一句寻觅理性的解读,只是埋葬那份期盼荒唐成真的渴望。

    时间很奇妙,遇到对的人更奇妙。

    当荒诞成为现实,多年别离没有一丝疏离,反而能越笑越放松,甚至是笑得像个傻子。

    一分钟后,柯莎先控制住笑意,她不可能忽视关键点,严肃地问:“请说实话,来到这里,您支付了什么样的代价?”

    夏洛克认真回答:“并没有。”

    柯莎眯起眼睛,难道她很像天真的稚童,还会相信凭白无故的幸运?

    夏洛克:“我说的是实话。不是我支付了什么,而是另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柯莎立刻想起一个人,“安德鲁?”

    夏洛克笑着点头,他知道K女士一定能懂得。

    “我们被安德鲁‘请’去印斯茅斯解决问题,赔上了一条脚链与三支卷烟。幸而,安德鲁尚有道德底线,设法给出了报酬。虽然来得迟了些,直到1894年的夏天,我才遇上了那幅油画《来自A的祝福》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简述了1894年春日的罗马展馆展品消失案。

    案件本身不复杂,是一起不烧脑的监守自盗。委托人却是很大方,任由福尔摩斯从展品里选一件带走。

    《来自A的祝福》不在参展名单上,与那些名作品相比,它太普通了。既无高超画技,也无丰沛感情。

    上一任馆长是顺手买它,只因信了卖家的花言巧语,据说这幅画能帮人完成一个心愿。新馆长根本不信那一套,《A》收入馆藏三年,假如能帮人梦想成真,怎么可能救不了差点破产的展馆。

    其他人看不出油画《A》的来历,但夏洛克当场认出了那是安德鲁的作品。

    同样的签名字母「A」,以及画中情侣散步在泰晤士河的背影,就是安德鲁残留意识里他与艾伦小姐的模样。

    夏洛克:“其实我也不信一幅画能帮人心想事成,但我愿意去尝试一下安德鲁的诚意。

    别人无法获得A的祝福,也许没满足他设置的前提条件。那可能是必须赌上灵魂去完成安德鲁的心愿,也可能还有些别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别的什么要求?

    比如许愿者具备强烈的渴望。

    比如契合油画中恋人携手余生的情愫,那是安德鲁本人未能实现的心愿,他愿意尽力祝福印斯

    茅斯的封印者可以如愿。

    再如另一人也在另一个世界里期盼重聚(),两个锚点才能打通一条荒谬的时空通道。

    夏洛克没有提起这些猜测(),“任凭怎么猜想都无从验证,事实是它发生了。1894年10月5日,我在油画《A》前许愿,我听到了安德鲁熟悉的意识留音,他说一旦选择不可更改,这是一张单程票。醒来后,我来到了这个世界,2013年10月5日,阿尔卑斯山中。”

    柯莎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这个日期倒是巧合,她被连环杀手猎杀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夏洛克敏锐察觉了这个微表情,“那天,您怎么了?”

    柯莎非常自然地回答:“一点小伤,已经好了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似乎温和地微笑,“确定是‘一点’,不是‘亿点’?”

    “好吧,我承认不只一点。”

    柯莎语气无奈,眉宇间却是笑意。“必须夸奖您有一双看穿实情的迷人眼睛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为「迷人」一词而生出愉悦。

    他不在意旁人是否给予这种肯定,但欣喜于K女士亲口说出。

    愉悦却很快被担忧取代。

    他更关注的是那天K女士的具体伤势,“您还有哪里不适?那天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子弹穿透手臂,真的痊愈了。具体情况,之后慢慢说给您听。”

    柯莎略过这个话题,关注点放到在时间上。

    “这样说来,距离印斯茅斯一别,您过去二十年,而我过去十五年。这个时间差让我想起那夜醒来,我在现实里只过了15秒。您呢?是20秒吗?”

    夏洛克:“是的,20秒。也许,有的契机早就藏在细节里,但我们无法站在上帝视角,在那个时候就读懂它。抱歉,为了弄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,我来得有点晚,今天刚刚抵达伦敦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致歉,完全不必。”

    柯莎明白今日的重逢有多艰难,艰难到它发生的概率趋紧于零。

    即便有油画《A》,但S先生站在这里,本身就是一个奇迹。

    一个正常人类前往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百余年后的世界,这需要莫大勇气去做选择,而且是理性至上后的决定。

    柯莎不愿遏制心中为这次重遇生出的欢喜。她目光灼灼,由衷赞美:“您真的太勇敢了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被这道诚挚而热烈的视线锁定,很难不嘴角染笑,但还是客观解释。

    “这场许愿是一次大冒险,但不是冲动决定,而是全面权衡的选择。我最大的敌人莫里亚蒂在三年前死亡,他的犯罪集团随后慢慢瓦解。

    某种意义上,继续留在那个世界,我的职业生涯里很难再遇到比他更大的挑战。一百年多年后,犯罪与刑侦有什么变化?这个问题令我无比好奇,跃跃欲试,渴望一探究竟。”

    选择跨越时空,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为追求自我的突破。

    至于其他方面,没有阻碍他前行的理由。

    虽然不舍

    ()    亲爱的哥哥迈克罗夫特与挚友华生,但他还是做出了选择。()

    人的一生能有多长?

    ㈢本作者山海十八提醒您《迷离1874[克系/福尔摩斯]》第一时间在.?更新最新章节,记住[(()

    第一个四十年,他活在19世纪。不一定能达成再活第二个四十年的指标,那何不当机立断去开启新的冒险。

    夏洛克:“我很感谢您,是您的存在与出现,让我有机会触摸认知以外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没说的后半句:因此,您不必有压力,我选择冒险跨时空绝不是只为再见一面。

    柯莎听得懂未尽之语。

    笑得温柔,微微点头,这样的生活态度非常棒。

    风吹过。

    一片雪花晃晃悠悠地飘落,就要落在柯莎的帽子上。

    夏洛克立刻伸手一挡,接住了这片坠落的雪花。

    “天色暗下来了,恐怕会有一场大雪,您先回家吧。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不进来喝一杯热茶?”

    柯莎提起恍如隔世的那个问题,“您曾经问过能不能来我家登门拜访,眼下我可以给您确定回复——欢迎您,不必客套地另择日期,现在就行。给您一次特权,今天午饭吃什么,全都您来决定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,这真是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不可能拒绝,却又看似轻描淡写地问:“特权只有一次吗?”

    柯莎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几秒,凑近耳语:“那就要看您的具体表现了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觉得耳根一痒,正要说点什么,但看眼前人停下了脚步,一本正经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两人停在了大门前。

    柯莎:“您没发现我们还有一件很基础的事没做吗?”

    夏洛克立马反应过来,笑了。

    柯莎伸出右手,“您好,我是柯莎·凯尔西。”

    夏洛克也伸出右手,“您好,我是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”

    两只手握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当推开这扇门,往后余生,愿相处愉快。

    【End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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