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3 章 被迫嫁给皇子(结局下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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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怪气的语气丝毫不逊于泽兰。

    于衔青看着泽兰慢慢睡着,也不给自己盖个被子,他操控着灵魂慢慢飘向下,挪了一点被子,给泽兰轻轻地盖上。

    泽兰的睫毛抖了抖,只恍惚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,更觉得是梦,随即在尸体怀里睡得更深。

    于衔青:【什么时候放我回去。不是说好假死吗,尸体也不回收一个。】

    005:【有一段尸体冷静期。再说了,你现在回去,在泽兰眼里就是诈尸。不仅人操不到,还可能被当做妖孽。】

    【是吗?】于衔青笑了笑。

    可他现在倒是觉得,泽兰可能宁愿自己是妖孽呢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简单的下葬礼结束,泽兰还是不愿意把尸体交出来,祁霖焦急地在外面踱步,于衔青坐在棺材盖上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【可能真的要在泽兰面前诈尸了。】于衔青说。

    005也停顿了片刻,发现了华点所在。

    【要是被他发现,怕是一辈子都走不了了。】

    那于衔青假死脱身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。

    于衔青撑着下巴,很从容地问道:【神明有说过这种情况吗?】

    【稍等,我会将数据上报。】005道,【不过,你改变原著的痕迹太重,弗朗和泽兰已经纷纷脱离了原著控制,你怕是得不到任何额外奖励。】

    它也有点替这个人类宿主可惜,于衔青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,这个人类虽然我行我素,但却不知不觉给了每个人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。

    泽兰没有死,应该尸横遍野的南丁星恢复了往日的安宁,帝都也没有被血洗,艾尔受到惩罚,弗朗成功保住了军队,成了新任家主,虽然离称霸之路很远,但他原始的心愿已经满足。

    也许正是这一点,让原本不容沙子的天道在于衔青“死”之后,选择原谅了他的改变。

    可规则就是规则,于衔青改变规则,自然也会受到惩罚。

    【没关系。】于衔青顿了顿,说,【是我自己的选择,对于结果,我已经很满意。】

    *

    泽兰拿到了于衔青留下的终端,还有空间手环。手环里储存的东西很少,他一遍遍清点,突然在其中看到了一样有些眼熟的物品。

    这是……

    他将小木偶音乐盒拿出来,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这不是小时候母后送给他的玩具吗?

    小木偶曾经也会动,是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,后面被母后背叛,他看着心烦,随手就扔到了仓库,记得还被砸坏了。

   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?而且完好无损,甚至比之前更加精致漂亮了。

    泽兰拧动发条,悦耳的音乐响起,小木偶动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,又慌张地别过脑袋,大眼睛咕噜噜地转,模样非常灵动。

    泽兰想起来,于衔青动手能力很强,很喜欢摆弄修理东西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修好的。

    泽兰有些难以置信,他像是感应到什么,忽然将音乐盒翻了过来。

    下面刻着一行字母。

    “Yanocnal”。

    泽兰喉结颤动,眼眶变得通红,眼泪忽然大滴大滴落下,滴落在木偶身上。

    小木偶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慢悠悠游荡进房间的于衔青都愣了一秒。

    怎么突然又哭了?

    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?”泽兰狠狠一抹眼泪,“我会真的以为你……为什么……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……”

    于衔青其实一直对他很好,非同寻常得好。泽兰以为他喜欢过自己,可又认为那是错觉。

    他甚至那么粗暴地对待人类。其实人类有没有骗过他已经完全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泽兰心想,就算他说过的所有都是假话,就算他从没喜欢过自己,就算他背叛过自己,自己也不会再介意了。

    只要他在。

    只要他还活着。

    泪水模糊了视线,泽兰没再说下去,而是呆呆地看着木偶。

    【005,你知道那单词是什么意思吗?】于衔青沉默了一会儿问。

    【不知道。】005诚实地摇头,【大概是什么很不好的词,你看他哭得多伤心。】

    【……】于衔青莫名有点说不出的烦躁,【没你事,玩去吧。】

    *

    泽兰最终选择交出于衔青的尸体,让祁霖为他火化下葬。

    在将冰棺交给他时,泽兰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骨灰盒。”

    祁霖默默接了过去,发现盒子上刻着一个单词。

    “Yanocnal”。

    于衔青凑过去,发现下面标注了通用语含义。

    “永恒挚爱的;唯一”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祁霖抬起头,忽的有些不忍心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再娶皇妃。”泽兰道,“我会将这个幼崽好好生下来,好好养育它。无论以后是什么身份、什么地位,于衔青只会是我幼崽唯一的父亲,永远不会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祁霖退下,却并没有将尸体火化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于衔青的吩咐。

    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还留着一具躯体,你将它抛进母河,让尸体顺着母河的流水飘走。】

    【记住,千万不能让泽兰知道。】

    人类的身上有太多秘密,但也无从问起。祁霖的好奇心并不重,犬类的天性是服从命令,可还会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您还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于衔青想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也许会,也许永远不会。”

    尸体被封存在透气的盒子中,顺着南丁星的母河慢慢飘远了。

    祁霖在岸边伫立了许久,才摘下眼镜,擦了擦眼睛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接收到最高法院的起诉书后,艾尔在狱中自杀了。

    他死前,泽兰曾经去看过他一次。

    “泽兰,你为什么不相信我。”艾尔被绑起来,满身鲜血地看着他,“于衔青是自杀的。”

    他轻声道:“他和我说,他好恨你,你虐待他,欺辱他,强迫他,他恨你恨得想去死,可下不了手,要我帮他。”

    泽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“你以为我会信?”

    “你会的。”艾尔笑了,“你知道我没有那么愚蠢,在你的地盘毒杀他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啊。”泽兰冰冷地勾起唇角,“可他死了,他在我面前死了,我没办法接受。他死前也要拉着你,我知道他是为了我,他怕你害我。”

    艾尔愣愣地看着他,仿佛第一次认识他。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好、你们感情好,你们伉俪情深,了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艾尔笑得肩膀一抖一抖,“当初人类苏醒,父皇要将于衔青嫁给我,可我没有同意。我身为皇长子,样样比你好,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后代。而你却那么健康,甚至为了得到子嗣,我只能将人类送给你,这真不公平。”

    “不公平?”泽兰难言地看着他,“是从小到大父皇给你的偏爱不公平,还是你的爵位、你的封地、你的军队不公平?”

    他掀开自己的外套,艾尔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肚子上,缓缓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“还是这儿不公平?”泽兰嘲讽,“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要娶于衔青,答应生幼崽,都是为了你。现在,我只为了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艾尔盯着他的肚子,又看了看他的脸,残忍地笑出声。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那又如何?你和你肚子里这个……都是没有父亲的怪物……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泽兰面无表情地将外套盖好,大踏步走出了监牢。

    第二天,艾尔吞铁而死。被发现的时候,尸体已经僵硬了。

    正统皇子只剩他一人,泽兰接受旨意,启程回到帝都。

    上路的那一天,清点人数时,泽兰发现祁霖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实习的小医生。

    据说是小时候生病毁了容,不能见人,终日蒙着脸,看人时也习惯性地低下头,身上裹着厚厚的衣物。

    泽兰多看了一眼,便没有再看。

    当日晚上,他在星舰上的卧室歇下,等待祁霖来为他做检查。

    幼崽马上要临盆了,预产期就在不久后。可能是失去了父亲的陪伴,它在父体肚子里非常不安,泽兰每天至少要打一针止痛剂,才能正常工作。

    闲下来时,他总是忍不住想念起自己的皇妃。

    可尸体已经

    被火化,他只能在脑海里回忆出于衔青的模样,将所有线条都勾勒出来,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。

    身体也空得要命,于衔青走后他甚至对那些小玩具都失去了很大的兴趣,只能饮鸩止渴,甚至咬咬牙,因此订做了一个仿生机器人。

    可机器人被设定好的程序太死板,而且谁都不能代替于衔青。泽兰看到它第一眼就下不去手,只放在角落,每天看着那相似的外形,再自己抚慰自己。

    门被打开时,泽兰刚刚结束一轮,颓靡的茉莉花香淡淡散发在空中,来者的脚步顿了顿。

    泽兰抬起头看过去,眼神霎时变得锐利:“你是谁?祁霖呢?”

    寻常人被这么一喝早就吓瘫了,小医生却只是将门关上,先行了一个礼:“殿下,我是祁霖先生新来的助理,有比较丰富的助产经验,他最近感染上传染病,特地让我来照顾您。”

    小医生的声音低低的,听上去像是喉咙受过什么伤。

    泽兰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,便稍稍收敛了一身的气势,道:“过来吧。”

    小医生这才缓步走过去,期间余光扫过角落里的仿生机器人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。

    他拿出仪器给泽兰检查一番,胎儿有些不稳,小医生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“您最近心情不好?”

    泽兰敛眉:“……废话。”

    谁都知道他刚刚失去皇妃,心情能好就有鬼了。

    梦里还老是做梦,梦到过世的皇妃给他盖被子。

    一醒来,身边空荡荡的,一个人也没有,只有一个大肚子陪着自己,又开始自摸,可自摸也不得劲儿。

    小医生继续道,“平日欲望无法纾解吗?”

    祁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,小医生的语气也十分稀疏平常,泽兰并未感觉哪里不对,却更加烦躁了:

    “没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还能为什么?

    泽兰觉得莫名其妙,脸色沉了下来:“皇妃不在,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还有它吗?”小医生指了指角落的机器人,“长得挺像的。”

    “住口。”泽兰冷冷斥道,“你越界了。”

    按照规矩,小医生应该诚惶诚恐地跪下,请求泽兰宽恕他的罪过。

    但他不但不后退,反而说:“您精力过剩,又没法排解,这样对幼崽不好。这样吧。”

    他从空间手环里掏出一堆东西,“我刚好是这方面的行家,您可以先试用,再告诉我感受。”

    泽兰第一次碰到这么不怕死的人,就连祁霖说医嘱时都要毕恭毕敬,小医生的语气虽然温和,但并没有一个为人下属的感觉。

    看着那堆东西,泽兰蓦地冷笑。

    他倒要看看,这个人有什么本事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,泽兰处理好一切,开始试用。

    拆开时,他突然闻到一种极其熟悉的味道——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,让他以为于衔青回到了自己

    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
    泽兰满眼泪水,恍惚间想到,这比什么仿生机器人好太多了……

    要不是怕于衔青的灵魂得不到安息,他早就把于衔青的骨灰倒出来,去闻他的味道了。

    一连好几天,都是小医生为泽兰进行检查。

    泽兰问起他的名字,他说自己没有名字,如果要称呼的话,叫他南丁星母河的名字希尔努瓦便好。

    希尔说:“您最近的状态比之前有所好转。肚子还疼不疼?”

    “每天都疼。”泽兰自暴自弃道,“反正不久就能生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希尔:“这可不行,万一孩子动来动去,到时候胎位不正,难产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泽兰放下撑着额头的手,抬起头:“那能怎么样?”

    这个小怪物是他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了,是他和于衔青的幼崽,泽兰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它。

    “我懂得一套推拿的手法。”小医生道,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戴上手套,替您按揉。”

    这话很耳熟,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
    尤其小医生还说了一句:“殿下要不要试试?”

    ……更像了。

    泽兰猛地抬起头,将小医生拽过来:“让我看看你的脸。”

    “暂时不行,怕丑着殿下。”小医生躲过去,“殿下要不要先试一试手法?”

    泽兰应该拒绝的。可小医生身上居然让他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——类似于人类的味道,那熟悉的味道一靠近,他没办法拒绝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吧。”

    他又警告道,“不许乱摸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殿下。”小医生蹲下身,泽兰将衣物掀开,那双戴着手套的手一触碰到薄薄的肚皮,炙热的温度让泽兰猛地一缩。

    肚子里沉寂的幼崽忽然欢快地动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将爪爪贴在了泽兰的肚皮上,露出一个豹爪子的形状。

    小医生:“它在和我打招呼吗?真可爱。”

    泽兰强压下心中那股怪异的熟悉感,催促:“快点。”

    小医生点点头,开始帮他揉肚子。

    他的手法果然很专业,像是已经按揉过不少次似的,温柔又不失力道,泽兰闭上眼睛,几乎要以为是皇妃站在跟前,温柔地帮他。

    突然,小医生的手摸到了稍微上一点的地方。

    泽兰睁开眼,将他的手抓住,眼中带着狠厉的杀意。

    “殿下,您抓疼我了。”小医生道,“我只是看您这里也涨得很大,已经很久没有弄过了吧?刚好我比较熟悉如何处理呢。”

    那熟悉的轻松语调让泽兰下意识地放松力度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他呼吸猛地急促起来,蓦地将小医生往下一拉,扯开他层层叠叠的面罩。

    小医生:“你真的要看吗?我怕您吓到。”

    猫科可是会应激的动物。

    以往一剑一颗人头的手,变得极其不稳:

    “让我看!”

    小医生这次没有再反抗,温顺地任由自己脸上的伪装一层层掉下,露出一张舒丽无双的脸。

    那张魂萦梦绕的美丽脸庞颇有生气地流转,冲泽兰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,殿下。”

    泽兰瞳孔猛缩地站了起来,那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。

    “于衔青……”他不敢置信到浑身颤抖,心脏和肚子一齐酸胀到发痛。“是你?真的是你?”

    “嗯,是我。”

    于衔青揽上他的腰,轻轻抚着他的背,这一下果然让泽兰应激,毛都炸了起来,死死地盯着他看,好像生怕他溜走似的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没有死?”泽兰眼尾霎时染上绯红的色彩,“祁霖救活了你?不、还是你根本就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已经语无伦次了。

    于衔青顿了顿:“我没有死。至于为什么……说来话长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的是他?不是什么别人派来的间谍,整容成他的样子?”

    泽兰忽然顿住,后退一步,耳朵立起来,露出警惕的神情,手下一秒护住自己肚里的崽。

    “殿下就算怀疑我是假的,我身上的味道也做不得假。您一定闻出来了吧?”于衔青道,“您好像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难以确定——”

    泽兰停顿了片刻,恶狠狠地扑过去抱住于衔青:“你怎么才来!我这些天一个人怎么过的,你知道吗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于衔青摸着他的后背,像是给委屈猫咪顺毛,“我都知道。所以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泽兰委屈极了,他本来就做噩梦,于衔青死之后,他每天都会在梦里再次遇到类似的场景,醒来在崩溃的边缘。

    “你是梦。”他哽咽,“肯定是难得的美梦。”

    太怪诞了,太诡异了。

    就算他的长相、温度、气味和于衔青一模一样,又怎么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呢?

    泽兰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。

    如果要在这样真实的梦中分离第二次,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跟着于衔青走。

    于衔青将他拉开,亲吻他的眼皮。

    “现在这样呢?”

    泽兰眼皮泛起痒意,还是坚持道:“假的。”

    于衔青顿了顿,手往下,如往常那般揉了揉。

    “涨了好多,您真的不会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泽兰的脸色瞬间变红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这样正经温柔又无比流氓的话,也只有活生生的于衔青才说的出来了。

    两人不知不觉扑在床上,于衔青抬起他的腿:“现在呢?还觉得是假的?”

    趁着泽兰恍惚,他突然进入,熟悉的感受时隔多日再次袭来,无比熟悉的炙热烫得兽人立刻叫出声。

    “就算我是假的,您现在就也没办法反悔了。”于衔青装模作样地叹气,“怎么办呢,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。”

    泽兰这时才如梦初醒般拥住他,犬牙露出,在他肩膀上看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,却只沾上一点口水。

    泽兰凶狠道:“我放走过你一次,但你现在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于衔青摸了摸他的肚子:“嗯,这是我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为了泽兰和他的幼崽,他选择相信泽兰,从母河流域一路迁徙回来。

    “那你再也不会走,对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发誓……”

    泽兰用一种足以融化骨髓的力道拥住他,五脏六腑都在抖动。

    他真的很害怕。

    怕这是梦,怕这是假的,怕于衔青真的不在。

    他不怕于衔青说谎。

    只要于衔青还在就好。

    “好,我发誓。”于衔青眉眼弯弯,“这次不是骗人的。”

    他念出当年的婚姻誓词,宛如最温柔的神明降临人世间,给予泽兰所有缺失的爱。

    “不离不弃,生死相随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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