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第 22 章(2/2)
“怎么样？这一桌菜，再加上酒水和主食，一共花了163元。”沈如一矜持地从围裙口袋里，拿出剩下的37块钱，递给沈镜缘。
直播间里一片鬼哭狼嚎。
小姐姐们哭着喊着，让如一弟弟快点长大，她们现在就去赚钱攒嫁妆，等如一弟弟来娶她们。
还有无数丈母娘在评论区晒自家闺女美图，试图立刻替闺女定下这门亲事。
毕竟好男人从不在市场上流通，尤其是沈如一这样的，长得帅，成绩好，会下厨，勤俭持家，还情绪稳定，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个标准，结婚率怎么可能下降？
沈镜缘大方地把钱推了回去。
“这是你自己凭本事省下来的，拿去请你的新朋友们吃零食吧！”
镜头对准餐桌，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，看得直播间的网友们口水滴答，刚拿到的外卖顿时就不香了。
这边开始大吃大喝，其他几个直播间就没这么好运气了。
被观众们寄予厚望的张欣妍、杨梓涵母女俩，最先翻车。
网友们本来以为，张欣妍这种凌晨四点半起床给全家做早餐，恨不得一天做八顿饭的贤妻良母，教育出来的孩子，不说满汉全席，家常菜肯定能做一桌出来吧？
没想到杨梓涵在家里居然连厨房都没进去过，洗菜的时候，把青菜叶子都搓烂了，切土豆丝的时候还切掉了一块指甲，虽然没流血，但也把小姑娘吓坏了，死活不肯再切菜。
张欣妍一开始还耐心教她，结果越教越火大，母女俩一个发火一个跺脚，直播间里，张欣妍的粉丝们目瞪口呆。
紧接着就是席施施和陈心墨母子组合，他们分到的房间，是一对年迈老夫妻家里。
这对夫妻原本有一儿一女，听说当年为了给儿子盖新房，夫妻俩狠心把女儿嫁给了一个杀猪佬，那杀猪佬给的彩礼是最高的，但就是喜欢打老婆。
听说他第一任老婆就是被打的受不了，抱着孩子跳河死了。
可这对老夫妻为了让儿子能盖新房娶媳妇，居然为了二十万块钱彩礼，就这么把亲闺女送到了一个恶魔手里。
可怜那个姑娘，嫁过去不到三年，中间跑回来两次，又被爸妈送回去了，最后一次跑出来，她不敢回家，跑到村口的小树林子里，拿两条破裤子拴在树杈上，把自己吊死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，女儿死后没多久，老夫妻俩的儿子，年三十晚上跟人赌钱的时候，运气太好，赢了一大笔钱，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人抢了钱，打晕在雪地里。
年三十通宵在外面打牌的男人很多，老夫妻俩也没在意，等到第二天早上，家里的元宵都煮好了，儿子还没回来，夫妻俩出去找人，在女儿上吊的小树林子里，找到了儿子的尸体。
零下十几度的夜里，半夜又下了一场冻雨，尸体被找到的时候，已经冻得邦邦硬了。
原本儿女双全的夫妻俩，就这么成了无儿无女的五保户。
听说自己居然分到了这样的家庭，席施施简直暴跳如雷。
但没办法，谁让之前沈镜缘在节目里拆穿那两个无德老人的时候，她在旁边假惺惺地劝了两句，让沈镜缘大度一点，毕竟老人都这么大年纪了，年轻的时候就算做了再多错事，现在已经半截入土了，就不能原谅一下，让老人能安心走完最后这段路吗？
很好，徐导觉得五组家庭里，就席施施最宽容大度，所以才把她分到了这个家庭。
席施施有苦说不出，只能满面笑容地带着儿子，走进了这户人家。
刚进门，就被一股冲天的异味熏了个跟头。
人老了身上本来就会有股“老人味”，再加上这两个老人无儿无女，生活早就没了指望，平时根本不打扫屋子，虽然房子比吴奶奶家的新不少，还是装修过的，但屋子里却死气沉沉的，一股子霉味。
节目组给席施施母子俩的任务，就是用两千元装修经费，在二楼重新布置一个房间。节目组偷偷搜集了一些二老已故儿女的照片和上学时候的书本，希望用这种方式，让夫妻俩感受到，儿女虽然不在了，但依然陪在他们身边。
“这踏马什么阴间任务？策划的脑子进粪水了吗？”席施施大怒。
屋子里摆满了别人的遗物，让她们母子俩怎么睡得着？
助理好心提醒：“施施姐，不是让你现在摆，任务卡上写了，等到最后一天收拾完行李，快走的时候，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，给二老一个惊喜……”
“你确定是惊喜？”席施施冷笑。
如果她是这户人家那个被家暴惨死的女儿，做鬼都不会放了这家人，还团圆？团个毛线！
席施施之前是一万个看不上沈镜缘那个女人，但现在，她只想说，姓沈的那张嘴是真好用啊，她怎么就没有一张会骂人的利嘴呢？
更气人的是，打从她们一进门，这两个老东西的眼睛，就死死盯住了她儿子。
嘴上还嘀咕着“这男娃长得真好，要是能过继给咱金宝当儿子就好了”。
席施施寒毛都竖起来了，拉着儿子的手就往二楼跑。
这家人脑子有病吧？她儿子有爹有娘，凭啥过继给一个死人当儿子？
心里憋着一股气，再加上儿子不配合，席施施完成任务的时候，就开始糊弄了。
老实说，徐导还是偏向他们的，给他们选的这户人家，房间比沈镜缘分到的毛坯房好太多，墙面是粉刷过的，地上还铺了瓷砖，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书桌。
席施施要做的，就是买一些床单被褥，还有装饰用品，把这个冷冰冰毫无人气的房间，妆点的有烟火气就行了。
想到楼下那对老夫妻神神叨叨的样子，席施施带着陈子墨到镇上采购，第一站就直奔五金店，买了一把巨结实的大锁！
母子俩都是不会过日子的，两千块钱在他们手里，平时吃顿饭都不够，想到那个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房间，席施施开始带着儿子大采购。
床上被褥要买纯棉的，枕头要买品牌的，还有拖鞋脸盆，毛巾牙刷，儿子写作业的台灯，晚上照明的小夜灯……还没把东西买全，两千块钱就花完了。
跟拍的摄像大哥实在没忍住，好心提醒她：别忘了，还要留点钱给二老买点礼物呀~
隔壁沈老师母子俩，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，暖宅酒席都快把网友给馋哭了，你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？
席施施脸都绿了：“你怎么不早说？”
摄影大哥差点没气死。
这不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吗？还需要他一个大男人来提醒？
你不是陈总的夫人吗？难道你们家平时没有应酬往来？
摄影大哥气得不说话了，席施施只能忍痛放弃了带儿子去吃一碗牛肉粉丝的计划，用最后剩下的二十多块钱，买了一块猪肉。
大包小包的回到家，看到母子俩买了一大堆东西，二老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。
可很快，笑容就消失了。
母子俩把一大堆东西都搬到了自己房间里，只给了他们一块不到二斤的猪后腿肉。
下午，按照节目安排，席施施要带着儿子，陪这对老夫妻一起做饭，让二老感受到“儿孙绕膝的温暖”。
弹幕里一片骂声，席施施的直播间热度，碾压了其他四组嘉宾，瞬间登顶。
看着后来直线上涨的热度，徐导的脸都笑歪了。
席施施母子俩却笑不出来了。
明明是因为重男轻女遭到了报应，这对老夫妻却一点都没有悔悟的意思，快到饭点的时候，居然让席施施和老奶奶去洗菜做饭。
老爷子把陈子墨拉到电视机前，在茶几上摆满了花生瓜子山核桃，搓着手笑道：
“乖孙累了吧？快坐着看电视吃零食，咱家的男人可不能下厨房，男人下厨房没出息！”
陈子墨只是有点大少爷脾气，并不是傻。
“爷爷，您和叔叔一辈子都没下过厨房吗？”
“对呀！”
“那要按照您的说法，您和叔叔这辈子应该事业有成，家财万贯了呀？怎么家里还这样……”陈子墨眨了眨眼睛。
老爷子立刻涨红了一张老脸。
陈子墨走到厨房，蹲下来帮他妈剥蒜。
“子墨？！”席施施感动地抬起头。
“别误会，我只是不想被拍到做任务偷懒，像上次那样，又被全网黑。”
现在的小孩哥都早熟，三年级，已经知道网暴是什么意思了。
虽然磕磕绊绊，但席施施还是勉强用柴火锅烧出了一盘卖相一般的红烧肉。
看起来像是吃不死人的样子。
就在母子俩露出一丝笑容的时候，老奶奶拿出了一个脏的已经包浆的塑料盆，拿手赶了赶趴在上面的几只绿头苍蝇，笑眯眯地递到席施施面前。
“你让我拿这个装菜？”严重洁癖的席施施崩溃了。
这天晚上，老夫妻俩倒是吃得开心，席施施母子俩捧着饭碗，远远坐在桌子外围，看着刚做好的菜上面，又飞过来几只苍蝇，恶心的连菜都吃不下，只能憋屈地扒拉了两口白米饭。
就在此时，沈如一过来了。
“席阿姨，子墨，我和妈妈炸了米花糖，要不要来尝尝？”
这一次，尊贵的陈太和陈少爷没有推辞，因为真的很饿。
刚才村里来了一个炸米花糖的大叔，吴奶奶看到沈镜缘母子俩蹲在旁边，看得口水都快滴出来了，笑眯眯地从家里舀了点大米和苞米，让大叔炸了点米花。
沈镜缘也不好意思吃白食，拿出十块钱，又买了那种长条形的米花棒，这可是上上辈子沈镜缘的童年回忆啊。
那时候她最盼望的就是放寒假，一到寒假，炸米花的就出摊了，小孩子们跑回家，软磨硬泡的找家长要几毛钱，再舀点大米或者苞谷，排着队等着炸米花。
遇到摊主心情好，还会帮她把刚做出来的米花，弯成一个大圆盘，捧着圆盘形状的米花棒走在街上，隔壁小孩都羡慕哭了。
沈镜缘给大叔多加了五块钱，请他帮忙做了六个圆盘样式的米花棒，五组家庭的小孩人手一个，再加上艾春眠，六个小孩在吴奶奶家门口排排坐，捧着比他们脑袋还大的米花盘，这一幕，萌得弹幕嗷嗷叫。
吃完香甜美味的米花糖，其他几组嘉宾都起哄，说想去参观沈镜缘爆改的“抠搜穷装毛坯房”。
“这楼梯也太危险了吧？怎么连扶手都没装？”踩着毛坯楼梯上楼的时候，席施施还满脸不屑。
等到沈镜缘掀开吴奶奶用碎花布帮她做的门帘，露出里面的“简装房”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毛坯房，里面居然装饰的十分温馨。
米色的地板革，墙面是雪白的墙纸，地下铺着一张足有两米宽的“榻榻米”，两边还做了“床头柜”——虽然只是用红砖砌的，但上面铺了一块瓷砖，还铺了蓝色碎花的桌布，看着并不比外面买的真皮床头柜差到哪里去。
黑洞洞的窗户也装上了毛竹框的窗子，原本是拿老百姓家里盖大棚的塑料布钉上的，沈镜缘实在看不下去，跑去镇上买了一块便宜的粗布床单，对半裁开，拿来做窗帘，没想到还挺好看的。
窗户旁边，艾国庆帮他们用剩下的红砖和瓷砖，砌了一个“简易梳妆台”，沈如一还在这里拉了两个节能灯，到村口小卖部，花五块钱给他妈买了一块大红色“梳妆镜”，看得席施施都快酸死了。
同样都是儿子，别人家都是贴心小棉袄，只有她家是漏风的皮夹克，气死了。
看到沈镜缘他们这一组的装修布置，其他几组家庭都有些懊悔。
之前她们光顾着把房间布置的温馨好看，买的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，回来才发现，农村很多人家，尤其是独居老人，家里长时间不住人的房间里，几乎什么都没有，有些甚至连床都没有，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。
这么一想，还不如像沈镜缘这样，拿到手就是没装修过的毛坯房，虽然啥都没有，但空荡荡的，至少没有家具发霉的味道。
而是他们买的装修材料，真的好便宜啊！听说一大卷地板革，才花了几十块钱。
还有那个看起来很有古风范儿的窗户，毛竹加窗帘，才花了不到一百块！
更过分的是那个看起来睡着很舒服的榻榻米，居然是用村民编的稻草垫子切割做成的，这么大一个榻榻米，才花了八十多块钱！
“你们在哪买的稻草垫子？”
沈如一得意地说：“是国庆叔叔告诉我们的，村里种大棚蔬菜的人家都有，很便宜的。”
这种草席子是冬天盖在大棚上保暖用的，因为村里种大棚蔬菜、草莓的人家每年都要用，所以村里很多老人闲着没事，都会拿稻草编一些换点零花钱。
“你们找外援了？等等！导演不是不让找外援吗？”张欣妍大声问道。
沈镜缘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，她就知道！幸亏她留了个心眼，听说艾国庆是她特意聘请来给沈如一上“装修实践课”的，其他四个妈妈都无语了。
把作弊说的这么清新脱俗，不愧是卷王之母！
只可惜，这条作弊之路，已经被徐导亲手堵上了。
从吴奶奶家出来之后，其他几个家庭也想以“家教”的名义，把艾国庆请回去给自己改造房间，但被徐导无情地拒绝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根据五组家庭的装修开支和资金结余情况，沈镜缘和沈如一不出意料，拿到了第一名。
“恭喜沈老师和小沈同学！你们得到的奖励是：去隔壁镇上，品尝当地著名的‘地摊火锅’！”
“那我们呢？”其他四组家庭忙问道。
徐导嘿嘿一笑：“第二名徐姚和韩宥辰家庭，可以品尝当地著名的烤鹅蛋。”
“第三名张欣妍、杨梓涵家庭，得到的奖励是烤糍粑。”
“排名最后的两组家庭，没有奖励，惩罚是去火锅店和烧烤店打工一天，赚取明天的生活费！”
话音一落，杨梓涵哭了起来，跺着脚埋怨张欣妍，怪她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装饰品，把钱都花完了，害得她要跟着一起去打工。
张欣妍的脸色也很难看。
她以为这次比的是谁能把屋子布置的更有氛围感，所以去镇上采购的时候，她花了很多钱去买了很有地方特色的装饰品，结果回来才发现，那些东西除了装饰之外，一点实用性都没有。
比他们还惨的是席施施这一组，养尊处优的豪门阔太，买东西从来都不关心价格，要的都是最贵最好的，节目组给的两千块钱经费，没买几样东西就被他们造没了。
更让席施施恼火的是，这对重男轻女的老夫妻好像脑子有什么猫饼，居然真的把他们臆想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和大孙子。
借住第二天晚上，老头子就让老太婆准备黄纸元宝香烛，说要带大孙子去祭拜他儿子。
席施施脸都青了：“大叔，这样不好吧？咱们两家非亲非故的……”
老头子眼一瞪：“什么叫非亲非故？你们领导不是说了吗？住到咱们家，你就是金宝的媳妇，子墨就是金宝的儿子，以后子墨过继到咱们家，就是我孙子！”
席施施目瞪口呆：“什么过继？我们就是来录个节目！”
老太太拍着大腿嚎起来：“我老婆子命苦啊~儿子闺女都没了，现在好不容易领导给咱家发了个大孙子，孙子连给他爹上坟都不去，这是不孝啊，要天打雷劈啊！”
如此抓马的一幕，吓得直播间弹幕都停滞了。
不是，谁跟你们说，来录个节目就是给你们家发个免费的孙子啊？, ，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