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4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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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鱼背主求荣,勾引洛神瑛,已过去了数日之久。

    江晚芙偷鸡不成蚀把米,贴了一个贴身侍婢进去,如今虽有江夫人身旁的芜菁来服侍,可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。

    暮色落在屋脊上,映出半边如钩残月。

    江晚芙与江夫人正在房中说着话,江夫人将新裁的衣裳拿出来,给江晚芙试穿。

    内衬是用寸丝寸金的缂丝工艺制成,鹅黄的底,绣千枝攒花绛珠海棠,穿在少女身上,与那一身娇嫩的肌肤相得益彰,更添娇艳。

    于是江夫人在旁感慨了一句:“芙儿生得底子好,亏得你阿娘了。”

    说起阿娘,江晚芙眼中雾色蒙蒙,像是起了雨云。

    江夫人忙握住她手,柔声道:“芙儿想你亲生娘亲了?长安与洛阳不远,他们也许久不曾来长安了,正好芙儿生辰快要到了,不妨,将他们请来?”

    江晚芙迷迷茫茫地望着江夫人,欲言又止,忍了半晌,嗫嚅道:“真的可以么?”

    “傻孩子,这有什么不可以的,”江夫人怜爱地抚摩江晚芙的颅顶鸦发,温和地道,“你虽入了我侯门,但也是江家的骨血,你惦念父母,是人之常情,这说明我们芙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儿,我们欢喜都还来不及,哪里像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江夫人忽而顿住不言了,寝房内陷入了沉默。

    江晚芙早已探知江夫人心事:“阿娘,芙儿日后,定会好好孝敬双亲,我,我一辈子留在侯府,不出嫁,只要您肯让我陪着……”

    江夫人闻言感动,笑出了泪花,拍打她的手背:“你这傻孩儿,女大不中留,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,你阿耶还在替你考量。正巧,等你父母从洛阳赶来了,也要问过他们二老的意见才是,我们对不住你爹娘,当然要把你从开国侯府,风光地嫁出去。”

    江晚芙嘴上婉婉应承,羞红了玉颜。

    清风吹拂,珠帘暮卷,拨开少女额前的鬓发,露出柳色眉弯之下隐隐担忧的清眸。

    春华台上,少年长姿鹤立,峨冠博带襟袖当风,似水月镜花,衬得满园明净的春色都入了俗尘,只一眼,便撩动了她心上弦音,自此夜夜入梦。

    可江晚芙也心知,凭她自己的身份,又如何能够嫁与太子殿下为妻?

    即便侯府认了自己,可比起生来就带有师家血脉的师暄妍,她到底算不得名正言顺。

    这一生都不敢再觊觎那足不蹈泥、衣不染尘的太子殿下,她亦不想委屈求全,侍奉了旁人。

    与其如此,倒不如留在侯府。

    隔了绿纱窗,传回一道叩门声,门外之人低头溢出轻咳,是家主的声音。

    江夫人送江晚芙出门:“芙儿,你阿耶回了,你先去吧。”

    江晚芙心事重重,垂眉,向入门而来的师远道行礼,不带一丝风声地离开了寝屋。

    这回回来,师远道又是眉结不展,江夫人迎上前,替师远道将外披取下,送他至书案前烤火。

    炉上还煨着栗子,正烤得焦香,焕发出一蓬蓬引人垂涎的浓郁热气。()

    师远道皱眉道:夫人,我先前不曾对你讲过,是为了予你一个惊喜,前日里还有风声,说陛下恩泽当年弃婴,似乎有意,要敕封金章紫绶光禄大夫,轮到了我的头上。但这两日,圣上却好像没了那个意思,圣旨迟迟不下,我恐生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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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夫人递上一盏温热的茶:“夫君勿恼。该是你的,迟早也是你的,飞不走,若本来就是三人成虎,以讹传讹,夫君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样说,”师远道愁眉不展,“但我总觉得像是出了什么变故。你说,会不会是陛下受了奸佞挑唆?”

    江夫人哪里能知晓朝堂上的事,不过是师远道平时缺一个倾诉之人,偶尔会同她聊上几句,他在朝政上有多少政敌,江夫人也不放心上。

    师家虽说是侯门,但师远道在朝堂上领的,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文散官,远远不如儿子争气,只要儿子往后官途顺遂,江夫人也就心满意足,对师远道这些给侯府带不来入账的官职变更,向来由得他去。

    师远道碰一个钉,知晓夫人不大爱听这些,便转而聊起她爱听的:“夫人可曾听说了么,陛下给昌邑县主下旨赐婚了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个天大的消息,京中贵女但凡有议亲的,总能惹人说道。

    比较郎君之间的家世门第、人品样貌、族中亲戚、往后仕途之类的,昌邑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,又得圣人的宠爱,她的婚事,自然引起了江夫人的好奇。

    却说那日出了若鱼那样子的事后,齐宣大长公主一气之下,将洛家大郎打了一顿,发落回了河东老家,昌邑县主是送他回去的,这会应还在路上。

    “圣人给昌邑县主指的夫婿,不是旁人,就是封家那小子。”

    “封墨?”江夫人万分诧异,“可他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是和咱们家般般在好么?

    看来,巡视泾河果真只是一个避而不见的由头,有了与昌邑县主的婚约,就看不上开国侯府窄门窄户了。

    江夫人神色不定:“封墨与昌邑县主定亲,那般般怎么办?”

    师远道鼻子里哼了一股冷气出来:“到现在了你还惦着那孽障,幸得蠢奴上次搅和了大长公主相看她之事,与襄王殿下的婚事是彻底黄了,再过得几日,就给她下一副打胎药,把那孽种一并打了,生得留着夜长梦多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姓封的那小子,”师远道负手道,“他要与谁家定亲我们不管,但等他回来,我必要到陛下跟前狠狠参他一本。”

    这不过是自顾自地以为出了口恶气,实则般般被负心之人辜负,实属可怜。

    她到现在还紧咬着牙关,卫护那个负心薄幸的男子,真是教人怒其不争。

    师远道这时又道:“把蝉鬓叫来。我要试她一试,让那混账听见她心心念念的郎君就要奉旨与他人成婚,她难道就丝毫不为所动?”

    江夫人也正有此意。她不信般般会如此糊涂,到了这步

    ()    田地,还要打碎了牙齿活血吞,把封墨诱骗她之事继续压下。

    “夫君,般般让你失望了,她现下成了这副模样,我这个做娘的,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。()”

    江夫人没有同夫君说,自君子小筑里,蝉鬓带回了许多那日氅衣所撒的颤声娇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一觉醒来,窗外正碧雨泷泷,绿纱窗被支开一条边儿,露出潮润的泥土气息来,搅和得鼻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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