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第二十七章 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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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来,问道:“就高差头一个嫌犯?”

    殷知晦看了她一眼,颇为郁闷地道:“除了高差头,还有两个狱卒。再审,只怕死的人更多,言官那里麻烦得很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思索了下,没追问他为何不亲自审问,道:“我以为,高差头也没甚可审之处,他只是个无关紧要,或许被威胁,或许是拿了银子办事的小喽啰。前来与他接头,交待他办事之人,这个人才是关键,估计不是死了,就是被藏了起来。中间缺了一环,高差头招供了,也无法指认幕后主使之人。”

    殷知晦目露赞赏,道:“你所言极是,高差头是收了银子。你曾从他手上要了三百两现银,我当时就在怀疑,他一个差使头目,岂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银。那时我就叫人盯着他了,可惜没找到与他接头之人。去向伍老道买水银,亦非他亲自前往,拿了二十个大钱,差闲汉武大财前去跑腿。这武大财,说起来你也熟悉,你在馄饨店将他打伤,傍晚时分没了气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讶然,她身体不好,手上力道不足。不然的话,那一碗砸下去,武大财鼻子就得断掉,哪还有劲冲她动拳头。她用筷子戳武大财的腰,顶多让他痛上一阵而已。

    殷知晦默然片刻,简明扼要道:“问川说,武大财回家之后气不过,将他娘子黎氏揍了一顿,逼着黎氏拿出做焌曹积攒的银子,前去买了酒肉回家。武大财吃得烂醉,呕吐呛到了肺,窒息而亡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眉毛扬起,窒息而亡。

    这个黎氏,有意思。

    殷知晦觑着文素素的神情,敏锐地问道:“怎地了?”

    文素素摇头,道:“没事。七少爷,连续两个官员死亡,这一切的起因,乃是因为你们前来吴州府办的差使。能接连让两个地方大员死,定是事关重大。你与王爷,只怕也会陷入麻烦。除非解决掉源头,否则,你们这一趟差使,真真是办砸了。”

    殷知晦愣住,好半晌,他苦笑起来,道:“我以前在刑部当差,刚调入户部不到半年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静静听着,殷知晦有刑部当差的经历,怪不得是刑讯高手。只他还未摆脱以前的习惯,出了案子,下意识中先要查个水落石出,的确是钻了牛角尖。

    殷知晦沉吟片刻,道:“我们此次前来,是查江南道的海税。江南道辖下的松江府,吴州府,明州府等几个州府,产蚕桑,纺织兴盛。大齐的绸缎布匹,五成都由江南道所出。大齐向番邦所出的丝绸,收入户部国库的海税,一年比一年低,如今只余立国之初的三成左右。大齐国库吃紧,海税这一块,至关重要。温先生他们送来的账目,皆没查出异样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案桌上厚厚的一摞账目,揉了揉眉心,“账目清楚明白,我与王爷迄今一无所获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看向账本,对殷知晦他们遇到的困难,并不感到意外。要是能随便查出纰漏,也不会派亲王齐重渊与他前来了。

    海税这一块利益巨大,牵涉甚广,他们面对的,是铁板一块的江南道官场。郑知府与黄通判,他们兴许只沾到了皮毛,被抛出来送死的棋子。

    文素素问了两人的履历,殷知晦答道:“郑知府是吉州府人,调任吴州府刚两年。黄通判同为吉州府人,两人不同县,郑知府到吴州府一年之后,黄通判从茂苑县知县升任了通判。黄通判在茂苑县连做了两任知县,比郑知府对吴州府熟悉。”

    这样看来,郑知府最早死,缘由就在此了,黄通判比他能得信任。

    文素素沉吟了下,问道:“敢问七少爷,这次你们前来江南道办差,朝廷那边……圣上要你们查到何种地步?朝廷里的相爷大官,有多少支持你们?”

    殷知晦紧紧盯着文素素,反问道:“文娘子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要是皇帝不全力支持,朝廷重臣在背后添乱,加上铁板一块的江南道,这里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坑。

    文素素不愿被填进去,路引在手,她考虑是否要提早跑路,远离这团麻烦。

    殷知晦瞥了她几眼,淡淡道:“文娘子,武大财死了,黎氏可以去衙门状告你杀人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威胁了。

    文素素神色微凛,她本不怕官司,殷知晦故意提出来,就是在警告她。他的态度,就是唐知县判案的证据。

    殷知晦话锋一转,问道:“你可会看账本?”

    文素素对这个世道的记账方式不熟悉,保守地道:“我得先看看才知道。”

    殷知晦拿了本账本递过去,见文素素低头翻起了账本,语气也缓和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圣上一心要查清江南道海税这块顽疾,出行之前,圣上亦交待我们,要谨慎行事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江南道文风鼎盛,从江南道出去的官员众多,闹得收不了场,那时只怕是大齐上下都得乱。朝廷的几个相爷…..他们的心思,我不敢妄言能猜得透彻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,孰轻孰重,他们还是得掂量一二。”

    换一张皮依附就是。

    殷知晦终究是皇亲国戚,对大齐的忠诚毋庸置疑。

    文素素嘴上恭敬说是,认真翻看着账本,心里却百转千回。

    牵一发而动全身,要是动荡得厉害,端看取舍,皇帝会以安稳为上。

    齐重渊不是皇帝唯一的儿子,殷知晦这个国公府公子,比起江山社稷,更微不足道了。

    除了记账全部使用文字,文素素先适应了一下,遇到不明白的地方,便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殷知晦很有耐心细致解释,文素素很快就看完了,弄清楚了大齐收取赋税的方式。

    大齐的布匹出海,收取的赋税,比销往大齐本国的要高一成。

    大齐有各大行当,粮食有粮食行,花草有花草行。各种布匹面料属于布行,纺织作坊,布庄铺子等都纳入布行名下。

    出海的布运到码头,由苦力扛到船上。苦力每扛一次布,便可领到一根标有海税记号的木签一根,凭着木签去布行领工钱。布行则将木签汇总,送往衙门。

    衙门则根据收到的木签数,核算收取出海的布匹赋税。

    文素素看明白了,只要在源头数据上动手脚,海税的账目,自然查不出任何异样。

    只是要查源头数据,面对的便是刀光血影。

    殷知晦深深凝视着文素素,肯定地道:“文娘子也看出了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抬眼迎着殷知晦深沉的眼眸,面不改色,用春秋笔法道:“账目清楚。”

    殷知晦缓缓靠近椅背,手指点着案几,道:“这几天王爷去过很多次码头,我也去过。文娘子,明早我们一道前去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文素素爽快应了,起身告辞:“我身体不好,熬不住,先回去歇息,明早才有精神陪着七少爷前往。”

    殷知晦嘴角微微上扬,道:“旁边有空置的客院,文娘子无需来回跑,就在客院歇息一晚。我让人给文娘子备好更换的衣衫,有任何需要,你吩咐山寻询便是。”

    真是狡猾,这是不放心,要防着她溜走不干了。

    文素素说是,殷知晦唤了山询吩咐了一通,她曲膝告退,走出了屋。

    天际星星璀璨,空气清凉宜人。

    文素素垂眸跟着山询前往客院,脚步轻盈而愉快。

    殷知晦聪明过人,如今困在江南道,算是接纳了她。

    齐重渊贵为亲王,志大才疏。

    权势富贵险中求,机会就在眼前,她当然不会跑!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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