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7 章(1/2)
正午日光的热意顺着发梢,涌到皮肤与衣领上，灼烧成熟透柑橘的味道。
颜烟缓慢眨动眼帘。
忽暗忽明的视野似在闪屏，正播放卡顿的电影,而琥珀色的双眼,是这长镜头里唯一的特写。
他好像在看电影。
一场青春恋爱的电影。
颜烟愣怔着想。
“你段哥最近是不是在学校啊？”
“是吧,群里有说是来接Yan下课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他男朋友哪个院的？”
“好像是软院，我不确定。”
......
走廊外的讨论声掠过，从喧闹逐渐到寂静,仿佛这场电影里短暂的旁白。
门外彻底恢复安静。
段司宇拨开颜烟额前的碎发，“在想什么？还是害怕被发现？”
“......我好像在看电影。”颜烟失神地说。
“什么电影？”
“青春电影。”
段司宇轻笑,“我是主角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当然是......”颜烟一顿,“导演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颜烟将双手抬到眼前，比了个聚焦的方框手势,闭上一只眼睛，“因为我拿着‘镜头’。”
段司宇仰头，再次贴近，唇穿过手做的“镜头”,轻吻在颜烟的眼眸,而后也学颜烟比了个聚焦的方框。
“镜头被我抢了，现在我是导演，”段司宇不容反驳,“该你吻我。”
幼稚鬼。
颜烟放下手臂,确认走廊安静无人,极快地靠近,也回赠段司宇一个眸上的吻。
叮——！
唇触到眼帘时，提醒午饭的铃响，如同场记打板,为这场不专业的幼稚戏摁停。
神智骤然清醒。
颜烟立即起身，心口处翻滚如浪，侧开视线说：“去吃饭。”
段司宇提过颜烟的包，搭在肩上，颐指气使，“我要去食堂。”
要求与白芷文同样的待遇。
饭点人多，根本不可能去食堂。
颜烟不理会对方的作怪，只拉起口罩，给段司宇摁严实，“去车上吃。”
段司宇抿抿唇，没反驳，不情愿地照做，开车去西门拿餐，最终停在荷塘池边。
此时人少。
晚秋已至，池内的绿荷早被清空，水面上荡着发黄的叶。
“还没回消息？”吃了饭，段司宇问。
颜烟看了眼屏幕，点头。
“她如果一直不回消息，你准备怎么办？”
“找个师妹去她楼下看看。”
“你知道地址？”
“有次她忘记带资料，有急用，我开车送她回去拿。”颜烟解释。
这是光明正常
的行为()，何况对方还是白芷文。
但段司宇仍觉得吃味。
不是为颜烟开车送人回去?()?[()，或是白芷文坐了他的“专属副驾驶”，而是为颜烟没有告诉他。
对颜烟来说，送白芷文这件事根本不重要，做了就忘，所以才没有主动告知。
可这也是个信号，说明今后，会有更多事让颜烟分神，而他不知道的事，也会愈来愈多，这无法避免。
一时沉默。
颜烟侧眸，偷瞄段司宇的神色，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。
为他送白芷文，段司宇会生气？
颜烟觉得不至于。
“怎么了？”颜烟抬手，指尖戳戳段司宇的肩膀。
段司宇俯身靠近副驾，搂住颜烟，鼻尖在肩头擦了擦，直接说：“我不高兴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今后，你会有更多秘密。”
“......这不是秘密，是我忘记......”
“我知道。”
段司宇低头，嘴唇轻触颜烟的侧颈，“我只是觉得，我在你注意力里的占比，只属于我的时间，都变得好少。”
声音渐低。
一段感情的稳定，总会以双方的妥协为代价。
而今，明显段司宇为他迁就更多。
颜烟说不出让段司宇多接工作，他们一起忙起来，如此就不会乱想的烂俗提议。
因为适合世俗的陈词滥调，向来不适合段司宇，自由的灵魂本就不需要多余的束缚。
颜烟在心里安排时间表，决心要扯出1/3的精力，重新分给段司宇。
思索间，段司宇冷不丁说：“所以我准备明年入学。”
入学？
颜烟不解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联系过导师，也许公管，也许科学史，我偏向后者。”段司宇解释。
无怪早上段司宇带了本工具书来。
“什么做的决定？”颜烟问。
“上个月。”
“为什么瞒着不说？”
“想给你个惊喜。”
“那为什么选择今天摊牌？”
“......怕拖久了你会生气。”
所以刚才那一长串自白，不是低落的流露，而是装惨的铺垫？
颜烟无奈语塞，因为他已然打算挪动精力，在下一学期拿完该拿的学分，并缩减在实验室的时间，多陪段司宇。
然而“自由灵魂”早有打算，依旧离经叛道，根本无需他迁就。
“在生气？”段司宇试探着问。
颜烟倒不生气，“没有。”
“所以......你同意？”
段司宇真正想做的事，他不会多置喙，颜烟只不想对方是为迁就他，才做出这决定。
“你是真的想入学？还是特意为了我？”颜烟问。
“当然是为了你，”段司宇毫不掩饰，“入学
() 之后，我要和你一起去食堂，图书馆，游园会，用你的卡溜进实验室......”
一一列举。
心跳愈发快。
这些似青春电影的情节，不是天马行空，而是可触及、将实现的事情，因为段司宇从不食言。
“会不会耽误工作？”颜烟问。
“这就是我的首要工作，”段司宇煞有介事地说，“因为我需要灵感，准备新的专辑。”
“叫什么？”
“初恋。”
段司宇的初恋......
除了他，没有别人。
颜烟没法再思前顾后，理智像被带偏，甩到半空，成了不起眼的尘雾。
“同意？”段司宇又问。
何止是同意？
他甚至跟着有了“坏心”，隐隐期盼，不计后果。
颜烟无声点头，纵容。
目光落到颜烟的嘴角，段司宇微阖双眼，“你根本不想反对，反而很期待？”
戳穿平淡的假面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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