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23 瓜来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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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归冬让你去的吧?”

    陈翠芳正在织昨天拆了那件毛线衣。

    “嗯,”赵礼辉嘿嘿一笑,“让我什么也别带,不要和她太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能太客气,你们既然真心地想要走到一起,那就真心换真心,”赵大根虽然这么说,但还是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,“这是你大哥寄回来的,一共四罐,我们喝了一罐,还有三罐,你送一罐过去给归冬他们,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算不上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听你爹的没错,”陈翠芳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“好,”赵礼辉把东西收回房间放好,然后去洗漱完了后回到堂屋。

    他盯着陈翠芳织毛线衣,看得陈翠芳玩笑道,“想学啊?”

    “嗯,想学。”

    赵礼辉点头,满脸认真。

    “这可不好学,”赵大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,“我和你娘刚结婚的那会儿,我也想学来给她织一件毛线衣,结果扯断了好几根毛线不说,织出来不是太紧就是太松,反正就是四不像,被你娘骂了好几次后,干脆把我的毛线和签子都收走了,后来就再也没碰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好意思说,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手笨的人了,不过老三手巧,倒是可以试试,”陈翠芳不是老古板,她向来觉得家人之间就要互相包容付出感情才会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“老三,你要是想学,娘明天找些老旧不暖和的毛线出来,你用那个练练手,等你学得差不多了,再去买新毛线,这样也不会太浪费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赵礼辉应着,他喜欢做手工,也喜欢学习新事物。

    一家人坐着东拉西扯地聊了半个小时左右,便回房休息了。

    赵礼辉躺在床上,瞪着黑乎乎的房顶,脑子里全是方才和叶归冬看电影的片段,就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转,而且还是彩色电影。

    赵礼辉抱着被子嘎嘎乐,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,早上还是陈翠芳见他没起来,敲了敲门,他才惊醒。

    见他哈欠连天的样子,赵大根索性给他打了盆凉水洗脸,“醒醒神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赵礼辉的手摸到水时,整个人都清醒了,真的好醒神。

    见他打哆嗦,赵大根笑了笑,“井水早上的时候比较凉,你小子昨晚没睡好?”

    “嗯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”赵礼辉把自己的毛巾拧干后晾干,又提起水桶把洗脸水浇院子里墙角处的桂花树下。

    他刚沾了些牙粉准备刷牙时,陈翠芳的声音从灶房里出来,“老三!掐把葱进来!”

    “欸。”

    赵大根在清扫鸡圈,赵礼辉去后院菜地掐了一把葱,然后洗干净后才拿进灶房。

    陈翠芳看见洗干净的葱,脸上带着几分笑,老三做事就是细心,要是让老大掐葱回来,那肯定就是怎么从土里掐的,怎么送到灶房来,根本不会想着清洗干净。

    今天天不错,跑在路上都觉得神清气爽,天边缓缓泛亮的边际瞧着像一幅刚要起手的画,刚走进技术部登记处,赵礼辉就看见对他招手的黄追岳。

    他凑过去,“咋啦?”

    黄追岳神神秘秘道,“你知道你师傅干什么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来上班?”

    赵礼辉左右张望。

    安常康吊儿郎当地过来。

    他身上还带着点酒味,整个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似的。

    “没来,应该说来的路上,不知道怎么的差点被车撞了,是我们陈万生同志一把推开了你师傅,结果你师傅倒在地上被石子擦伤了手肘,陈万生呢,好像把脚扭到了,他们正在厂卫生所呢。”

    安常康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调笑。

    赵礼辉下意识地想起每次陈万生凑过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容师傅,忍不住问道,“我师傅脸色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难看!”

    安常康啧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很难看!”

    黄追岳略带同情地跟着啧啧两声。

    赵礼辉赶紧登记好,然后在没正式上班前,跑去厂卫生所找容师傅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着急回来,你师傅受伤你去照看也是应当的!”

    黄追岳还在后面大声喊着。

    赵礼辉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,表示自己听到了。

    等他赶到厂卫生所的时候,容师傅正站在卫生所门口一脸烦躁地抽着烟,见他跑来,表情好看了一些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听说师傅被碰瓷了,我来瞅瞅,”赵礼辉往里面看了几眼,陈万生正坐在那,大夫正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的脚看。

    听赵礼辉说碰瓷,容师傅还没懂什么意思,在赵礼辉低声解释讹人后,他立马点头,“就是讹人!”

    容师傅生气极了,他今天早上起床时,还因为早饭吃的是自己最爱的鸡蛋面而高兴,一路上高高兴兴跑步往厂里跑,结果就在机械厂对面的,就忽然被人推了一下,还有了个“救命恩人。”

    重点是,那辆车压根没有冲向他,反倒是陈万生推了他一把,导致他受了伤。

    真是晦气!

    容师傅摸向衣兜,却发现烟盒里没有烟后,又骂了一句,赵礼辉直接把兜里那包烟拆开,然后整盒递给他。

    赵大根在家里放的纸烟都是比较平价的那种,对容师傅这种老烟鬼来说根本不会挑,他也没全部拿走,只抽了一根出来,然后把烟塞了回去,“没有了再找你拿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,”赵礼辉点头,然后又往里面看了看,“师傅,甭管怎么说,外人都觉得是他救了你,这事儿办不好,还真会招些闲话。”

    “老子怕人说闲话?”

    容师傅瞪眼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师傅不在乎那些,”赵礼辉轻声道,“但也别那么轻易地做了别人的踏脚石啊。”

    容师傅眯起眼,狠狠抽完一支烟后,他掏出十块钱,让赵礼辉去红姐那边的代销点买点补身体的东西。

    十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少,赵礼辉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块钱呢,他拿着钱去了红姐那边,很快就买好东西,然后把剩下的五块钱又塞给了容师傅。

    他挑的全是包装比较厚实,但又不是那么贵的东西,一路来回间,赵礼辉已经把容师傅非常感谢陈万生,所以让他去买东西的话说给不少于五个人听了。

    容师傅轻哼一声,接过那两大提东西,“你小子就是机灵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教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不过还有得学呢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。”

    容师傅把东西提了进去,很快就出来了,“走,上班去。”

    二人走后,脚踝只是扭到并没有伤到的陈万生看着那些东西抿了抿唇,看来不仅没有让对方高看自己,反而被更厌恶了。

    “大夫,我能去上班吗?”

    “一点小扭伤,只要不出外场,就没问题,”大夫也是个人精,而且他和容师傅的关系一直不错,说起来他还是容师傅娘教出来的学生呢。

    陈万生不知道这点,他提着东西往技术部走去。

    大夫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,忽然起身对另一个大夫道,“麻烦帮我请半天假,我有事得去人民医院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行,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这一天下来,陈万生都很安分,上班的时候赵礼辉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,关心话没少说,但行动却一丝一毫都没有,简直就是只会说漂亮话的渣男形象,但别人不这么认为,只觉得容师傅的脾气不是很好,也不是那种会体贴人的,赵礼辉这么关心陈万生,那肯定是他师傅打过招呼的。

    所以一天下来,没人说容师傅对陈万生冷淡,不识人家“好心”的话。

    陈万生似乎也很识趣,没去容师傅面前晃悠了,就连中午吃饭他都没坐容师傅身旁。

    “师傅,我今天要去对象家吃饭,所以你自己跑咯。”

    赵礼辉拍了拍身上的灰,和容师傅往外面走,至于陈万生,已经坐上安常康的自行车走了。

    “臭小子,没有你,我自己就不能跑了?快滚蛋!”

    容师傅嫌弃道。

    “滚了滚了。”

    赵礼辉才不介意对方的话呢,容师傅就是个面冷心软的,口不对心,而且眼里全是笑意,看到小班车来了后,赵礼辉挥了挥手快速地挤了上去。

    他还是先回家洗了澡,拿着茶叶才到叶家来。

    叶归冬和叶妈妈正在做晚饭,叶爸爸和赵大根不同,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,觉得家里的事就应该交给女方,他只需要在外面做好工作,撑起一家人的开支,所以赵礼辉到的时候,叶爸爸正在院子里给他的兰草松土。

    见他来了,本想洗了手和他拉拉家常,结果赵礼辉把茶叶往他手里一塞,然后就笑眯眯地跑进了灶房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叶爸爸失笑,把茶叶放在一旁的凳子上,蹲下身继续弄他的宝贝兰草。

    “我来就好,”叶妈妈见赵礼辉一进来就挽起衣袖洗了手牙要接自己手里的活儿,赶忙道。

    “我来,我在家也常干这些的,”赵礼辉没有骗他,不管是原主,还是他,都经常进灶房,不过原主多是打下手,而他因为孤身一人的原因,自然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。

    叶妈妈看着他熟练的动作,便知道对方没有骗自己,她回头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叶归冬,也忍不住笑道,“那我们归冬有福咯。”

    叶归冬脸一红,赵礼辉轻咳一声,看了叶归冬一眼,“我、我才有福呢。”

    叶归冬别过头,脖子都红成了一片,叶妈妈笑得不行,也不打趣二人了,他们家后院也有一小块菜地,索性把灶房的活儿给他们,也让他们能多多相处,最好在结婚前发现各自的问题,然后好好磨合,“我去找点蒜苗,礼辉啊,就麻烦你给归冬打下手咯。”

    “不麻烦、一点都不麻烦,”赵礼辉赶忙道。

    等叶妈妈笑着出去后,叶归冬才看向他,“今天坐的车?”

    “嗯,不想让你们久等我,而且我既然要来吃饭,又不是外人,当然想一起帮忙,”赵礼辉嘿嘿笑。

    “没人说你是外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再强调一遍,自我感觉就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叶归冬失笑,一边切菜一边跟他说起今天遇见的一位客人,“瞧着眼生,应该是新搬过来的,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家属,嗓子大得很,听着就让人感觉精神十足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就住这附近,那早晚都会熟悉起来,到时候就知道了,”赵礼辉没觉得这是无聊的事,他乐滋滋地跟对方聊着,等叶归冬说完后,他又把陈万生“救”容师傅的事说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没看见我师傅今天一天的脸色,那真是从早上黑到下班,”赵礼辉想起来就觉得乐呵。

    “那人心计太深了,”叶归冬却有些担心,“你们一定要提防着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机灵了,一直防着他呢,”看过全文的赵礼辉太知道男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,作为男主,他肯定不是那种大坏蛋,他“只是”心计深沉,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要,还有些几分凤凰男的性质,和孙宝珠结婚后,没少让对方用自己和孙记文的关系拉他弟弟妹妹一把,哦,对了,男主有八个弟弟,两个妹妹,他是老大。

    以后“女主”的“福气”还在后面呢。

    “至于我师傅,”赵礼辉摸了摸下巴,“他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,而且打一见面他就不喜欢陈万生,我估摸着啊,他也是看透了对方的本质。”

    容师傅此时刚洗完澡,将脏衣服快速洗干净晾在楼下坝子里上楼,他母亲就沉声让他进屋说话。

    容师傅的媳妇儿和他妹妹正在做饭,见此二人对视一眼,已经很久没看见婆婆/娘脸色这么难看了。

    “娘,什么事?”

    容师傅这么一个大块头坐在瘦巴巴的亲娘面前,瞧着却有几分乖巧。

    “陈万生最近缠着你?”

    “咿,您怎么知道陈万生这个人?”

    容师傅疑惑。

    他爹坐在一旁,闻言嘴角一抽,“你娘教出来的学生多得嘞,要不是她学生怕你吃亏找到她,你娘还不知道有些人被人缠上了。”

    容师傅挠头,“就一个小屁孩,我态度很坚决,没想和他打交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陈万生还不足以让我谨慎,”容师傅的娘轻哼一声,“他那个表叔,就是前段时间纺织厂刚下台的副厂长,那个老狐狸,心肝又黑又脏,你这个脑子被这种人盯上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啊?他表叔是那个收受贿赂的黑心副厂长啊?那他怎么进咱们机械厂的?”

    容师傅震惊。

    他爹放下报纸,“也是不久前,这个小青年无意中救了你们厂长一条命,然后你们厂长就问他想要什么报答,他说他只要一个机会,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,而你们厂刚招进去的那个什么技术备用员,不是因为生活作风被退了吗?这小青年是自己通过考核进去的厂。”

    “这也太巧了。”

    那么巧救了厂长,那么巧齐大海出了事。

    容师傅摸了摸下巴,总觉得这陈万生带着几分邪性呢?

    “这人不简单,年纪虽然小,心计却深,他叔叔又是那样一个人,广海啊,你一定要记住,离这种人远一点,别被他们沾上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娘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听说你现在带的徒弟是个不错的?”

    容师傅闻言咧嘴一笑,“是个不错的臭小子。”

    “有机会我也想见见。”

    赵礼辉在叶家吃得饱饱回到家,就听上门拉着陈翠芳聊天的杨六婶说孙宝珍和胡二娘吵架了。

    “被打了一耳刮子,扭头就跑了,”杨六婶啧了一声,“这孩子啊,过了十二岁,那自尊心就上来了,打也不能打脸啊,那个姓胡的也心狠,一巴掌下去,哎哟,那半张小脸一下就肿起来了,看着还真有几分可怜。”

    陈翠芳正在织毛线衣,她是个老手了,眼睛盯着杨六婶和对方聊天,也没耽搁手上的事,赵礼辉索性拿起陈翠芳给他准备的旧毛线,在旁边学着陈翠芳那样织起来,看得杨六婶指着他的毛线笑道,“礼辉啊,你这都没起个好头,不能直接学着你娘那样织。”

    “哎,我忘了教你开头该怎么样了,”陈翠芳快速拿过他的毛线和签子演示了几下,然后塞回他手里,继续跟杨六婶说话,“大晚上的跑出去,可危险,没去找啊?”

    “可不就是这么说,”杨六婶点头,对赵礼辉学这个也没什么惊讶,因为她家老头儿就会织这个,是跟她娘学的,“就是李家屋里的那个害怕出事,劝了姓胡的几句,这才追上去,不过人有没有找回来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,孙家蹦跶得厉害,”陈翠芳摇了摇头,“真希望他们别出什么幺蛾子咯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出呢,出了大事咯!”

    三人往外一看,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婶子快步从院门处进来,一边走一边高声道,“你们是没看见,真是羞死个人了!”

    “婶子这边坐,”赵礼辉起身给她让位置,吴婶子和他娘还有杨六婶就是八卦三角,三人坐在一起也更好聊天,自己则是在饭桌旁坐下。

    “什么大事?”

    杨六婶双眼锃亮地追问。

    吴婶子拍着大腿道,“孙记文家的那个不是跑出去追她小女儿了吗?刚把人找到,结果那小丫头就使劲儿往前跑,结果一路跑到巷子里那个没出口的地方,一伙人就瞧见一个男人把她家宝珠按在墙上亲!听说两个人衣衫不整,真是羞死个人咯!”

    赵礼辉:哇草,男女主的瓜又来了?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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