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. 第 68 章 您夫人送来的信,快要把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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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道:“将军,范将军还真没有夸错,您当真厉害极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几句话就叫厉害了?”方临渊放下水壶,转头问他道。“战前鼓舞士气,这不是最基本的吗?”

    “是,确实是。”周嘉嘿嘿笑道。“但您的确厉害。”

    对上他满眼灼灼的崇拜,方临渊笑了一声,说道:“说这些没有用。你还记得充州山脉的地形吗?攻打山寨时的情形,趁这会儿没事,你给我复述一遍。”

    方才鼓舞士气的话是给士兵们听的,而将领们,则需要足够的冷静、缜密和周详,可不能真把说出口的大话塞满自己的脑子。

    “啊,是!”周嘉连忙说着,从旁边的撇来一根树枝,就着地上的沙土给方临渊画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拢共也只在宁北郡待了日有余,范玉树便受了重伤。因此确切的地形、状况,周嘉了解得也并不算详尽,只能尽量详细地将当日的情况讲给方临渊听。

    嗯,战术了得,盘踞天险,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若只是一般土匪,对这些京城士兵来说就是小菜一碟。

    但他们却偏偏碰到熟谙战术与攻守的一伙匪徒,当即便高下立判,乱了阵脚,到现在都像一群没头乱撞的蛾子似的。

    方临渊只得就着他画出的简略的图案,暂且先分析着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有风起了。

    附近漆黑的树林哗哗作响,方临渊倏然抬头。

    却见黑漆漆的一片深林,随着风停,也渐渐没了声音。

    里头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方临渊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只是一阵风过丛林的声音而已,他却在听见声响的一刹那,恍然以为是赵璴来了。

    可是赵璴已经答应了他,留守京城,绝不会来。

    他不会在这里的。

    看着那片渐渐停下晃动的丛林,一时间,方临渊竟不知怎的,忽然生出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。

    很强烈,像是猛地意识到少了什么一般。

    还能少了什么呢?

    若是赵璴在这儿,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那片丛林里,小声跟赵璴吐槽这帮不靠谱的兵将呢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儿,方临渊的嘴角不知为何,慢慢地向下沉了两分。

    可能是跟赵璴朝夕相处惯了吧,以至于他到这会儿才发觉,原来跟在身后的影子并不是要费劲去捉,才能发现踪迹的。

    它只要不在那儿,就是空荡荡的一片。

    方临渊微微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忽然有羽翅声从空中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方临渊抬头,便见是一只雪白的鸽子,扑腾着翅膀朝着他落下来。

    他伸手,正好接住了那只鸽子。

    羽毛柔顺,肌肉健壮,一看就是特养出来的信鸽。

    他把鸽子捧起来,便见它足踝上环着一只小金箍,他一抽,便从里头抽出了一小轴信纸,总共有两张。

    他将鸽子放在身边,打开了那卷信。

    便见巴掌大的信纸,方寸之间,竟细细地描绘出了充州山脉的地形图。匪寨的位置被明确地圈画出来,共有几处出口,房屋建在何处,哪里有河流溪涧,全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另外一张信上,是清晰而熟悉的字迹。

    端正纤细的簪花小楷,最适合在这样方寸大小的信纸上下笔千言。

    那是京城与宫中出了名的一笔漂亮的闺秀小字,详细地写明了,山寨大当家与二当家的绰号、模样、性情以及用兵习惯。

    是赵璴的笔迹。

    他应当仍是身在京城的,小小的信纸上还沾染了两分安息香的味道,遮掩精细而悠长,只有赵璴房里的铜熏炉才能焚得出来。

    方临渊拿着那封信,眉眼中不自觉地溢出了笑意。

    根本藏不住。

    风声又起,身后漆黑的丛林又响起枝叶的波涛声,悠远而空旷,簌簌地响。

    可方临渊却一点都没感到空寂。

    他心下某处忽然热腾腾的,以至于自己都没察觉,小小的一封信,他看完之后,又翻过来从头再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引得旁边的周嘉都好奇了。

    “将军,这是您的信?”他凑上前来。“哪儿寄来的信啊?”

    方临渊一把将信扣在手中,转过头来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想知道?”他眉头一挑。

    周嘉点头点得像捣蒜。

    他当然想知道了!这会儿寄信,肯定是什么剿匪的要事吧?不是情报,就是圣旨,他能不想知道吗……

    却见方临渊挑着眉峰,朝他勾起了嘴唇。

    看起来有些恶劣,却有种说不出的轻快和愉悦,一双眼黑亮黑亮的。

    “我夫人寄来的,你也想看?”

    周嘉:“……。”

    都成婚半年的人了,怎还不见一点冷淡!临走的时候又要专程道别,不出一天,又要飞鸽传情了?

    这对名扬天下的恩爱夫妻,真比说书摊子上讲的还要离谱!

    周嘉撇了撇嘴,一时感觉像是吞了只蜜蜂,甜滋滋的,却扎嗓子得很。

    他匆忙道了句“唐突了”,飞快地直躲出五尺远,真怕自己不慎看到了什么夫妻私话,被扎痛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而方临渊则笑着垂下眼去,取出了行囊中随身装带的笔墨和纸张,一边叼着笔杆,一边撕着信纸裁下一小块来,给赵璴写回信。

    他没赵璴那样细致的耐心,一张纸撕得歪歪扭扭,边缘也毛毛躁躁的,看起来像张废纸片,根本不像是用来写信的。

    但方临渊混不在意,将信纸在面前展开。

    写什么好呢?

    他没什么情报要跟赵璴交换的,但左右不能让这只鸽子白飞一程。方临渊想破了脑袋,想得头痛,而那只鸽子就在旁边踱步,走来走去的,像是嫌弃他磨蹭一般。

    竹叶似的爪印一串印了过去,正好踩过周嘉给方临渊画的那个简陋的地形图。

    有了!

    他一把取下叼在齿间的笔杆,从墨盒里沾了些墨来。

    笔墨游走过纸张,将那简陋得有点丑的地形图画在了上头。

    【你看,我手下这些兵,真不靠谱!】

    地图旁边落下的一串字,因为篇幅不够,小小的,愈发显得歪歪扭扭。

    微风吹过,轻轻扬起了方临渊垂落下来的发丝。

    一时间,他恍然间像真钻进了丛林中,小声地在跟赵璴抱怨今日的见闻一般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次日黄昏,方临渊率领着两千兵马抵达了宁北郡。

    宁北郡紧邻燕云,燕云再往北便是荒漠与草原覆盖的兖州,因此并不如蓟北那般肥沃富庶。

    燕云与充州之间隔着的便是充州山脉,按照赵璴给方临渊圈画的位置,那伙匪徒正是盘踞在充州山脉地形最为复杂之处。

    地势高峻,山峰便为他们割据出了天险,进出唯独几条路径,极其容易把守。

    可见这些人着实有些本事。

    天色将晚,兵士们皆在宁北郡修整,宁北郡郡守也早候在城外,要接方临渊入城去歇息。

    方临渊却拒绝了他的好意,请郡守替自己保管好马匹之后,向他借来了一身便服、一匹劣马,接着便将自己的盔甲换在了周嘉身上。

    他让周嘉扮作他的模样留守军营,自己则假扮过路商人模样,独自骑着马,去充州山脉转了一圈。

    天色将晚之时,向来是岗哨更换、守备薄弱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不动声色地逛到充州山脉附近,转了一圈,按照赵璴所给的地图挨个走过了几个关隘最易设岗的位置。

    竟静悄悄的一片,树林摇曳之下,根本看不见岗哨。

    但方临渊却一阵心惊。

    他发现,在丛林、山石的掩映下,藏着不少手持弩箭,驻守关隘的匪徒。而看似平坦的地面上,早挖好了绊马的坑道和绳索,碎石小路间,还洒满了能扎穿士兵靴底的暗器。

    若非方临渊身经百战,目光如炬,怎会看得出这样精密的门道?

    而这还光是他在外围处所看见的。这些山路崎岖纵横,在他目不能及处,还不确定这些匪众又布下了什么样的阵法。

    一圈下来,方临渊心下都对那帮匪徒多了几分佩服。

    小小一个匪寨,区区几道进出的关隘都另有玄机,连站岗的土匪都训练有素,恍然像是另一处军营一般。

    他细细探查一圈,确认过每一个出入口的情况后,便不动声色地离开,径自回了宁北郡衙门。

    天色彻底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在此驻扎下的士兵们纷纷支起了热腾腾的锅子,正在热闹地做着晚饭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。

    隐约能听见士兵的笑声之中,周嘉“哎呦哎呦”地叫,隐约夹杂着几声羽毛的扑腾。

    方临渊转头看去。

    便见穿着他的盔甲的周嘉,正狼狈地挥着胳膊躲闪着。而雪白强壮的鸽子,正锲而不舍地要往他的身上停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,不是我,你信送错了啊,别给我!”

    周嘉的声音听起来很崩溃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他一个抬头,看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方临渊。

    他当即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。

    “将军,将军您回来啦!”他连忙大叫着朝方临渊跑来。

    “您夫人送来的信,快要把我啄死了!!”:,m..,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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