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2 谁教她的?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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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 “这是谁教她的?”他如自语般问。

    元祥“啊”了一声,下意识地道:“乔祭酒吧?”

    乔祭酒不是常娘子的老师吗?

    崔璟未置可否。

    后院石桌旁的那位宋举人,面色复杂地抬手施礼罢,略显狼狈地离开了此处。

    “宋兄!”有人跟随而上。

    而他那不省心的弟弟正叉腰道:“今日不拜这师,来日可没这等好机会了!”

    朝着宋显的背影喊了这么一句,崔琅又与常岁宁道:“师父,日后他若再想回头拜师,可不能便宜了他,到时便由我来把关好了!”

    胡焕暗暗摇头。

    看这架势,崔六郎是真想关门啊。

    崔琅的想法的确不太友善,做不成关门弟子,把门弟子舍他其谁?

    “宁宁的棋……竟也下得这般好么?”乔玉柏难掩惊异之色——不知道的惊吓越来越多了!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,宁宁的长枪还使得很好呢。”常岁安给出了他一句万能解惑答案:“你还不知道吧,宁宁的强项便是将别人的强项变作自己的强项!”

    乔玉柏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毫无人性的强项是认真的吗?

    怎觉得自宁宁这脑子坏了以来,竟像是被老天爷单独开了小灶……不,这哪里是小灶,分明是喂了场饕餮盛宴吧!

    乔玉柏心情复杂地看向那少女,他只想问,这饭吃的,宁宁撑是不撑?

    “常娘子方才只道棋下的还不错……此言未免过于谦虚了!”谭离此时不禁感慨道——枉他方才还为常娘子捏了把冷汗呢,原是杞人忧天了。

    常岁宁笑了道:“同骑射和书画相比,是只能称之为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谭离:“……”

    很好,这种谦虚了却又完全无法谦虚的玄妙境界,实非一般人可触及。

    听着耳边越来越多的夸捧声,常岁宁面上并无得色。

    这与她而言称不上什么真正的比试,实则她还是胜之不武了。

    须知人与人的天分纵然相同,但若出身环境不同,纵付出同样的努力,也注定会有差异——她从前那个太子做的,虽很有些傀儡的意思,但储君该得到的待遇,她皆为自己争取到了。

    若说棋局如战场,那她自很久前手中便握有一把如曜日一般的绝世好剑,而宋显,手中至多只有一根针在。

    这原本就不公平。

    但万里江河需有提剑者以血肉来守,需手握刻刀者尽心竭力来修正雕琢,亦需有擅持针者来呕心沥血去描绣。

    他们并非对立,皆非完人,纵未必能同路,但仍当各司其职。

    “走走走,咱们回去接着喝茶!”

    崔琅心情大好地招呼着众人,又邀请了谭离他们——说话好听不别扭的人,他崔琅最喜欢了!

    谭离欢喜地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谭兄,宋举人才走……这不妥吧?”身边有人小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咱们也总不好跟上去同哭吧?”谭离压低声音道:“宋举人现下正需要一个人静一静……”

    今日他本就是蹭饭来了,这饭才吃一半而已,肚子还没饱呢,寻梅诗会这般的宴席注定是没法子继续了,不找下家还等什么?

    况且这下家还是常娘子!

    谭离才不管旁人,自行加入了无二社众人之间。

    出于礼节,常岁宁便也邀请了旁观许久的荣王世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只是席上无酒。”

    “有此羸弱躯体,本也不宜饮酒。”荣王世子笑着道:“如此倒是甚好,倒省得扫诸君之兴了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微笑:“那便请吧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便往竹院而去。

    乔玉绵牵着女使的手慢慢走着,崔琅始终走在她身后三步开处,替她阻去后面略显杂乱的人流。

    跨进竹院的门槛时,乔玉绵似有所察地顿足,有些疑惑地回过了头。

    虽知她瞧他不见,崔琅仍有被抓包之感,胡乱地哎了一声,双手在身上一通乱摸:“一壶,我的扇子呢!”

    “应是落在席座上了吧?”

    “快进去给本郎君找找!”

    乔玉绵莫名心安几分。

    是崔六郎一直在她身后啊。

    她微弯了嘴角:“小秋,咱们也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等人离去后,那些自各处而来的围观之人也边议论着散去了。

    馆内有伙计走到那石桌旁,欲将棋盘撤去。

    “且慢。”

    青年清冷沉稳的声音响起,伙计转头看去,虽不知来人身份,但仍下意识地退至一旁,行礼暂且离去。

    馆内常有官宦权贵出入,身为伙计便也练出了一双识人之目。

    崔璟走来,视线落在那棋盘之上。

    他静静看着,眼前似乎重现了那少女端坐执棋的过程。

    落子成局,棋法如兵法……

    而这用兵之法,似乎很像一个人的用兵之道……这并称不上如何明显,只因他曾多年反复研习归纳,十分熟悉“先太子殿下”的用兵之道,方有此感受。

    字迹画风可以临摹……兵法,又是从何习来?

    此时,一枚边沿刚泛了黄的银杏叶,打着旋儿轻落在了棋盘之上。

    崔璟抬手,将那银杏叶移开,修长手指落在了方才被银杏叶覆盖着的一颗白子之上,并拿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应是她最后落下的那一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长兄?!”

    忽有喊声从身后响起,正入神的崔璟下意识地收回手,而那颗棋子也被他收进了掌心之内。

    “长兄怎也在此!”崔琅惊喜地走来:“是与九堂叔一同过来的?”

    崔璟不置可否:“怎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来找扇子呢!”崔琅晃了一下手中折扇:“应是方才同那些人推搡间不慎掉落在此……对了,长兄方才可瞧见师父同那宋举人比棋了没有?”

    崔璟颔首,那握着棋子的右手负于身后。

    崔琅还是眉飞色舞地将方才比棋的局面又重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崔璟:“……”

    所以,问他可有瞧见的意义在于……?

    末了,崔琅壮着胆子邀请自家长兄:“长兄可要一同进去坐坐?”

    崔璟看一眼竹院方向: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他进去倒是坐下了,那些学子们怕是不敢坐了。

    “那长兄稍等等!”崔琅言毕匆匆揖了一礼,便小跑回了竹院。

    崔璟不解,等什么?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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