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6.苗头 恶鬼之首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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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帮忙:“我吉玛话也会一点的,可以西进。我姑那儿不差我一个,只要您不在,她就轻松……唔。”

    熊孩子捂住了嘴巴。

    祝缨看了她一眼:“轻松啊?你先在我这儿吧!”她这儿也缺人手,否则不能把一群毛孩子这么使。

    巫双从此与江珍、江宝混在了一起,与她们一起的又有两个男孩子,也都十五、六,一个父亲是祝县的猎户,另一个父亲是在刺史府里充个班头。都跟着祝缨的姓,一人叫祝飞,另一个叫祝冲。

    五人一组,先是江珍混了个“伍长”当着,整日里在营中穿梭。他们的任务极重,因为新兵识字的人极少,他们又分担了教识字的任务。此外巫双又要襄助一下开支、仓储,江珍、江宝不时要被拉去帮忙制药——亏得大家不知道她俩的家学是验尸,祝飞、祝冲二人则要不时协助男营的一些事务——林风回家了。

    春耕的日子又到了,他们以及他们的小伙伴们还在在祝缨的安排下,协助祝炼等人安排春耕生产。梧州不可能靠买粮来填肚子,还得靠自己产粮。

    前线,祝青君她们在不停地推进,伤兵不断地运回,新兵又不断地补上。随着地盘的扩大,祝缨手上可用之人越来越少,祝炼已经尽力自己就地解决了,仍然不得不向祝缨请求支援。

    情势所迫,祝缨又从梧州官学里再次调了二十名学生过来分一分。同时着手从西卡、吉玛两族中甄选合用之人。选人也需要经验,祝缨亲自坐镇考查。

    因西进,气候与梧州又小有不同,五月后雨水变多,行军变得困难了起来,进入六月简陋的道路被冲毁,祝青君被迫停下了进兵的速度,所有人都缓了一口气——除了巫仁。

    仗不打了,兵可以休息,但兵的嘴是不会停的。大雨又让运输变得困难。原梧州境内还好些,驿路多少像个样子,新附之地就是泥水道。巫仁紧急起草了一份公文向祝缨请示:要不,轮休的兵赶紧让他们回家休息吃饭吧。

    祝缨批准了她的请示。

    巫双等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,因大雨,祝青君、苏喆、路丹青等人也相继回撤,齐聚祝缨的大营。几人先回报战况,再说善后:“道路泥泞,他们也是无力进攻的。我们留下了哨卡,一旦有变,就有消息传来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是轮休,祝青君已经很久没有休整了,苏喆右臂用两根绸布在颈间,还受了伤,路丹青也黑瘦了许多。祝缨先对众人好言慰问,又问苏喆:“伤,仔细看过了吗?”

    苏喆这个伤也有来历,但是她不说,只笑眯眯地道:“看过啦,如今到了您的跟前,越发不用担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要仔细。这回吃上了苦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您和阿妈护得太好了,现在我是还账,早还早轻松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说笑,祝青君又要为将士将赏,祝缨道:“不会忘了的,待仔细算来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是一笑,正笑间,祝冲快步走了进来:“姥!”他扫视了一下帐内的其他人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路丹青就说:“那我们先去梳洗啦。”三人一同走了。

    祝冲这才一抱拳:“姥!林校尉回来了,样子不太好!”

    林风回家几个月了,别说协调家里的事儿,就算现奔丧埋个亲爹,丧礼也早该办完了。之前,林风捎来的消息是,家里哥哥们闹得很大,暂时抽不开身。如今居然回来了,还样子不太好?

    祝缨问道:“他是自己来的吗?”

    “还带了他的侄子。”

    “带他们过来。”

    林风带了个十一、二岁的男孩子进到大帐,两人的靴子上都是泥,头发也湿着贴在脸上。见面先跪下:“姥!”

    这男孩子祝缨也认识,是林风大哥的儿子,祝缨问道:“怎么了?快,打水过来给他们洗洗脸,坐下,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林风哪里敢坐?跪着说:“姥,我家闯祸了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说话,说清楚。”祝缨说。

    大侄子拽了拽小叔叔,两人爬了起来,依旧不敢坐。林风小声道:“我二哥,跑了,要下山找山下的刺史向朝廷告状。”

    祝冲吸了口凉气,往后一退,脸上现出生气的样子来,抿紧了嘴唇。

    祝缨道:“没谈拢?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就谈不拢,他要做司马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当年祝缨给协调的,各家轮流出人,顶梧州副职的衔儿,不用做事、也没实权、也不领钱,但是有身份。各家也都同意的,执行得也不错。

    林风道:“本来该轮到我家的。阿爸在世的时候,大家都知道,这次是给叔叔家。可二哥说,只有头人的兄弟才能有这个资格,阿爸死了,大哥有敕封,该他,不该叔叔。说各家都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当年也差不多,各头人为了安抚自家人,一般也是尽着兄弟,譬如苏飞虎这样的。

    林风也不愿为自家事麻烦祝缨,主要隔太远了,他还想自己与大哥合作,把家里平息下去,也好在祝缨面前显他的能耐。不想这利益相关的事,不可能凭嘴给平息,得拿出利益交换,他们又拿不出来。林风三哥倒是愿意跟林风一起到军前效力,二哥又不肯。

    争执了许久还是没个定论,二哥以为大哥分家不公,给他分的又少,大哥又无能,还得到了敕封,是祝缨偏心。小弟林风得父亲的偏爱,给送到祝缨面前,一路呵护。现在只是要轮流的名额也不给自己,这个家是没法呆了!

    梧州各头人家的孩子,多少学了些官话、识一点字、读过一点番学,这原是祝缨的政绩之一,却有了另一个不出意外的影响——他们知道朝廷、知道官府,知道这名义有用。

    林家老二跑下山告状去了!

    林家哪里敢耽搁?老大带人去追二弟,让弟弟带着自己的儿子赶紧找祝缨。林风诉说完,又是一跪,顺手掐了大侄子一把,大侄子开始哭:“姥!我家丢人了!对不起!”

    祝缨问道:“人追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嫂嫂和侄儿侄女还在,二哥就……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我知道了。正好,我也要回家一趟,兵士也该整休了,咱们一同回去。”

    林风大喜:“是!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祝缨临行前,先调在祝县整休完的土兵回来,与本地新训的土兵一道布防,然后才带着新撤下来的疲惫队伍回到山城。

    祝县,土兵家眷们都欢天喜地地等着自己亲人的回归,大雨也不能浇灭她们的热情。赵苏等人披着油衣出来相迎,雨幕遮掩下,他的表情没有刻意挂笑,明确无误地带着些凝重。

    将祝缨迎进府,祝缨先说:“上回运回来的锄、犁都分派下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祝缨又问府内其他事务,再说:“雨大,道路、沟渠都要仔细,要防着有灾。”

    然后是询问花姐等人:“学校,还应付得来么?接下来我还要更多的学生,也会送一些过来学习。”

    花姐道:“我们一定尽力!不叫你为难。”

    问完庶务,解散了官吏,祝缨再次问赵苏:“林家,究竟怎么了?”

    赵苏说的与林风讲的大差不差,但重点却有所不同:“先时为了名份,总要向朝廷请封,竟弄得有人开始分不清轻重了!姥,梧州不能让朝廷插手太多,不能让那些人决定梧州官员的任免黜陟!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想到啦!你现在就召集工匠,我要铸印,颁令!以后凡梧州等几州官员,有我给的印,才算是梧州官员、能管事。只有得到我颁令承认,才能向朝廷申请敕封,没有我的承认,不得申请。”

    或者说直白一点,没有得到祝缨的首肯,你有朝廷敕令整个梧州也不认!你人也别想踏进梧州一步!

    赵苏眼睛一亮:“妙啊!”

    “正好,打了一年多的仗了,你们做了这许多事,咱们又多了数州的土地,许多人辛辛苦苦设州立县也只是权宜、代理,早该重新分辨一下大家的身份了。”

    赵苏心砰砰地跳,道:“是!只怕……朝廷那里如果知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现在不用知道。我什么时候做过夹生饭?饭煮熟了,再知会客人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!那林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江政不傻。次子,争爵是争不到的。至多是家产纠纷,询问本地情由,从中斡旋。又或者恶心恶心人。准备铸印去吧!铸完了印,让他们开始试制铜钱。只有把自家篱笆扎牢,野狗才进不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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