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我错了我改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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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律师被迫脱下裤子,还有衬衫。

    侧眼瞧着陆老板慢条斯理套上他的衣服裤子甚至鞋子, 从罪孽深重的杀人犯摇身变回光鲜亮丽的年代商业大腕……

    他低头瞅了瞅自己。

    大红色的毛绒背心配西装外套。必须庆幸自己今天出门老实穿了奶奶牌毛毛裤, 为他残留几分人间温暖。—— 毛毛裤保暖耐穿又方便, 当然, 不是红色的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没品位的暴发户嘛!

    还格外风骚耀眼的那种。

    徐律师内心:啊啊啊啊啊啊!!!

    徐律师表面:“到了。”

    车平稳停在朝柳巷宋宅附近, 他该死的顺嘴问了声:“你自己能行么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陆珣刚刚直起来的腰板蓦然又靠了回去。整一人活像养尊处优的狗太子,或者太上皇, 矜贵且慵懒地等待伺候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徐律师下意识:“我觉得你能行!”

    陆珣抬起眼皮子:“你下车搭把手。”

    “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?”

    徐律师义正严辞:“你要相信自己战胜自我!连放火扒裤子逼良为娼你都行, 世上压根没有你不行的事!区区顶伤夜访丈人家, 瞒天过海做个客而已我真诚相信你——”

    说到**处, 被老板冷酷打断:“让你下就下。”

    啊心脏疼。

    徐律师双手抱膝, “敬爱的陆老板,麻烦您看在我三年如一日战战兢兢尽职尽责的份上, 别让我穿成这样下车成不?我年纪轻轻,不想被误会成有变态癖好的怪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没媳妇呢。”

    他露出几欲落泪的表情,弱小无助, 又卑微。

    陆珣信口拈来:“冬至红包……”

    话仅仅起个头, 徐律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下车, 拐到副驾驶座那面拉开车门。

    “陆老板请下车。”

    满脸堆砌虚假的笑容,他上身微微前倾做出邀请的绅士姿势。过两秒还有情附带伸手垫车顶功能, 来了个细心叮嘱:“记得小心头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红包的魅力么。

    太恶心了以后少发点。

    陆老板如是想道。

    悲惨徐律师浑然不知其算盘, 谄媚搀扶住老板胳膊, 堪比狗腿小太监。

    两人沿斜线往宋家走, 远远听到宋家前院热闹动静。再走近些,便能望见三个裹成球的小姑娘,人手好几根细长的烟花条,正在里头高高兴兴地玩烟花。

    最大最圆润的那团黑影是徐洁。老爹老哥出门赴宴,家里空荡荡不好玩,她干脆跑到这来蹭吃蹭玩,顺便买来烟花条玩那个谁线条最后烧完,谁就赢的游戏。

    她手里捏着好长的线,费尽心机去追堵王君的线,差点成功烧断大半根。谁知道胜利在即的时候,王君拍拍屁股就跑,她顿时拉长脸:“你干什么啊?!游戏规则不能跑!!”

    王君不以为然:“规矩死的人活的没听说过?有本事来追我呗,略略略。”

    徐克己最了解自己这个妹妹,简单概括就是好吃懒做脾气大,八辈子不肯跑动两步。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徐洁不想动,直接停在原地娇气大怒:“回来你个赖皮狗!再不回来我就不跟你玩了,你这人真烦你们乡下来的怎么这么烦!”

    “我不我不我就不。”

    王君挤眉弄眼:“城里大小姐也烦得很!”

    “臭王君敢当我的面说坏话,你死定了!”

    徐洁暴跳如雷追了上去,喜中激将法。

    两人围绕院子追来打去钻进后院,剩下个阿汀文文静静蹲成一小团。柔顺细长的头发披在身后,手中烟火璀璨,照亮她白皙的脸庞。

    似乎在地上烫字烫画,一脸专注的表情。

    猫则偷偷摸摸的凑近地上完好的烟花条。小鼻子嗅嗅,后退,再认真嗅嗅。它左右张望,趁着没人留意果断抓住线条,倒在地板上跟线扑腾翻滚。权当发明新玩具的新玩法了。

    “阿汀!君儿!徐洁!”

    主屋灯下出现个林雪春,双手端着陶瓷碗大喊:“别玩了!热乎的汤圆赶紧过来吃!”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!”

    “你不准来,我来!”

    徐洁王君照例抢着出头,三岁毛孩似的。

    “行了别吵,又饿不到你们谁!”

    林雪春两手叉腰:“阿汀!还要叫几次?!”

    阿汀回过头去:“我待会儿吃。”

    “待你个头头,还等陆珣是吧?八点半了还没来,鬼晓得他来不来!待会儿冷了你自个儿热去,不够填肚子你就饿着,甭想给我添事!”

    林雪春骂骂咧咧坐下去,阿汀软软应好。

    屋里光影交错、食物热气腾腾往上腾升;屋外有人哈气暖手,猫没头没脑过来蹭。一腔柔嫩的少女心事肆意流淌,刹那间盖过初冬寒冷。

    “挺温馨的嘛。”徐律师感叹。

    陆珣却忽然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“嗯?”徐律师偏头:“怎么停了?不进去?”

    “不进了。”

    他掉头走,他稀里糊涂跟上去。

    未免今天有人趁机下手,阿彪今天开车停在宋家对面。正坐在驾驶座上打着手电筒看,忽然车窗被人敲响,他抬头差异:“老、老板?”

    “老板徐律师你们怎么来了?那边完事了?”

    手忙脚乱地收起,打开车门。阿彪嗅觉灵敏,分分钟捕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血腥味,皱起两头粗重的眉毛:“这味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电话。”

    陆珣再次摊出恶魔之手,徐律师反射性打哆嗦,抬高右手护毛绒背心。左手则是严严实实摁在大红色毛毛裤上,一副‘你连这都要抢我绝对揭竿而起’的防备表情。

    对方懒得给眼色。

    角落里翻出笨重的随身电话,陆珣作势打电话。这边阿彪小声问:“出什么事?你身上出血还是咱老板身上?陆家那边当场打起来?”

    再上下瞅瞅,忍不住疑惑:“徐律师你看着怎么……像个乡下来的土鳖上呢?“

    徐律师: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来龙去脉太复杂说不清楚。徐律师神秘地勾勾手指,高兴问:“今天冬至红包你有么?”

    阿彪:“没有啊。”

    徐律师更高兴了:“我有啊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来的?!老板给你发的?!”

    错失红包的强烈震惊痛苦感,导致阿彪的音量不受控制直线上飙。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他后知后觉捂住嘴巴,徐律师做出无辜安静脸。两人被陆珣阴森森地瞪了一眼,有种大冬天被捆起来扔进海水里泡发的感觉,车内冷透心扉温度骤降。

    但下秒钟,话筒里传来糯糯的一声:“你好?“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陆珣声音瞬间软化百倍。

    徐律师:……厉害!

    阿彪:难怪老板有媳妇咱们没有!

    两只单身的傻狗孤独对望,陆老板嫌蠢,偏头过去看着窗外:“你饿了没?”

    “你要来了吗?”

    对方欣喜的声音同时落下。

    两个眨眼的间隙,戴毛线帽围围巾的小姑娘从门边冒出来,口里呼呼冒出大团的白气儿,脑袋瓜子左转转右动动,边问:“你现在在哪?从哪个路口进来?我在门口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还没。”

    有点残忍地打断了。

    暗淡的窗户覆着白雾,陆珣用手指抹开一个规整的桃心妆,瞧见小姑娘低垂下脑袋。

    “手上的事情很难处理吗?” 她问。

    陆珣嗯:“还没弄完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语气里多多少少掺杂失落吧,连搭在门边的手指都缓缓滑下去。

    小姑娘抱膝坐在门口台阶上,瞧这是毛绒绒的白团子。分明可以有理取闹一番的,她不闹,反过来调整语气安慰他:“没关系你慢慢来吧,别太着急了,着急容易出错。”

    差不多该挂电话了,陆珣想。

    稍微低估了身上的伤势,被风吹过小阵,这会儿便乱烘烘泛起疼痛。仿佛变成破洞的塑料袋,体力源源不断地往外漏。他不太确定自己能说多久的话,很清楚这时候挂断电话最好。

    走趟医院,搞不好赶得及回来。

    当然更可能赶不回来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,接着问:“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门口……看月亮?”

    她抬头看看,发现今晚月亮淡成虚无。

    “你那边很吵。”

    耳旁又落下那道低低的声音,夹杂电流似的带着微微磁性。

    阿汀回头看看吃饱喝足再次打闹起来的小伙伴,不禁笑开:“是王君啦,我有没有说过她在写,古代武侠女主人公的那种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    大概有,鬼记得别的异性。

    那边没有察觉话里的假意,径自说起来:“她的已经有前十五回,我和徐洁都觉得不错。文学组那边有的男同学看了感觉也好,她就去找出版社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人说不错,但是……女作家的武侠江湖以女主人公为视角,他们好像觉得太出格。口头说值得尝试,后面好多天没给通知。王君心情不好,徐洁在陪她玩烟花……”

    小姑娘说话总是轻声慢语,字字咬出清晰细致的音色。下巴全部埋进围巾里,要是能搂在怀里抱抱,搞不好暖和得惊人。

    陆珣隔着一层玻璃看她,间或应个声。

    右手食指贴在薄雾车窗上,缓慢而用力地抹开笔划。细小的潮湿感破开皮肤侵入,阿汀两个字跃然窗上。

    胸腔忽然剧烈的疼。

    他咳嗽两下,那边正在问,屋里林雪春嘹亮喊话:“你跟谁打电话,是不是陆珣?死小子问他到底来不来,几点来!不来拉倒不早说,下次有他好受的!要么让他马上过来,省得平白浪费老娘花钱买来的粮食。”

    阿汀边应着,边捂住电话筒说:“你别听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 他确实听不清了。

    “别听我妈妈的,听我的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煞有介事:“不要着急,不用赶过来。你把事情做完再来,家里汤圆还有很多。”

    怪有威严的 ,集中注意力听清这个的陆珣翘起唇角。

    “你吃了没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对面支吾着,大约在实话与撒谎间犹豫。

    “你吃你的,留碗给我就行。”陆珣伸手压住胸腔,“手头还有事,得挂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电话挂断,老妈子犹在发牢骚,嘹亮的嗓门一路传到这里。小姑娘掩上门往里走,逐渐消失在视线里,只留左右两串小灯笼光线微弱。

    徐律师表情复杂地问:“真不进去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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