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真相大白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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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推开甚至病房门之前,沈画甚至不敢去预想会发生什么。

    并不是见惯生死,就能坦然面对一切的。

    猛地推开门。

    病床上,沈直和程浙并肩坐着。

    程浙抱着手机在打游戏,沈直凑在他边上看,“我去,对方那个打野怎么回事啊,送人头啊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病房门被推开。

    沈直立刻抬头,一看到是沈画,他立刻有些心虚:“姐,这么晚了……你怎么还没睡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也没睡吗?”沈画瞬间平复呼吸,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任何异样,走进病房。

    沈直心虚一笑,“姐,我白天睡太多,实在是睡不着,正好Zing也说睡不着,我就叫他过来,看他打会儿游戏……马上就睡,真的!”

    沈画看向程浙。

    程浙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,视线就又落在手机上,他说道:“这局快结束了,稍等。”

    沈画没心思去猜程浙到底什么意思,她直接走上前去,摸摸弟弟的脑袋:“既然睡不着,就去把药膏再涂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还涂啊。”沈直的脸几乎皱成苦瓜。

    姐姐给的这种药膏,涂抹上去有点儿疼,但疼还不是最主要的,关键是它需要揉,需要把药膏给揉进伤口里。

    每次揉药的时候,看着伤口,他都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。

    可是看着姐姐的表情,沈直乖乖下床去了。

    几天过去,伤口的肌肉和皮肤当然没那么快长好。

    沈直行动起来还非常小心。

    尽管医生已经告诉他,只是皮肉伤,没有伤到神经,可显然心理阴影还在。

    沈直去找了药膏,就坐在矮凳子上涂。

    贺宗野随后也跑了进来,他一路上还被自己给绊倒了几次,后面跟上的同事慌忙把他给扶起来,这会儿人都赶到了。

    看到病房内一片安静,贺宗野松了口气,看向沈画。

    沈画就在病床边上,正看着还在打游戏的程浙。

    贺宗野和同事们,都没吭声。

    沈直正在涂药,看到贺宗野来,忍不住说:“这大晚上的,你们干嘛呀,笔录不是都做好了吗?”

    贺宗野看了眼沈直,笑了一下:“你没发现,我腿好了吗?”

    沈直顿时瞪大眼睛:“啊?啊?真好了?”

    贺宗野点头:“对,再过两天就能健步如飞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不是说要截肢的吗?”沈直吃惊地问,“啊野哥你别介意,我不是说不想你腿好,就是……这也太神奇了吧!”

    前两天还说要截肢,野哥在面对众人的时候,脸上笑呵呵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,大不了回家去当富二代,坐吃山空。

    可有一次他自己过去看野哥,就看到野哥在对着自己的腿发呆,那表情……不忍细看。

    现在,竟然好了,不用截肢了?

    沈直比谁都开心,也惊喜无比。

    贺宗野笑:“还不是你姐医术高明。所以啊,你看我这情况都能治好,你那点儿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,还天天抹这么珍贵的药膏,浪费啊。”

    沈直:“我的腿还要踢足球啊,一点儿后遗症都不能留的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:“也是,多重保险,也就你了,别人也没这条件。”

    沈直忍不住咧嘴笑。

    程浙游戏结束,游戏音效响起。

    沈直抬头:“赢了,不愧是Zing,什么游戏都玩得来。”

    程浙笑:“也就会玩游戏了。”

    沈直又说:“你以后真不打算再当游戏主播了?那你是不是想重新回去当职业选手?完全可以在咱国内的俱乐部打呀。”

    程浙:“我这岁数,当不了职业选手了,主要是心态不行了,也没以前的那股冲劲儿。打两局就累……”

    沈直:“那你打算干什么?”

    程浙看着他,顿了顿,缓缓说道:“我爸在蒙省有一个马场,我可能会去那边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去当弼马温啊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程浙笑,“等你什么时候回国,可以过去骑马玩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程浙起身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,递给沈直:“一个小礼物,留作纪念。之前的联系方式我以后都不用了,等我换新手机了,再给你发信息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啊。”

    沈直好奇地接过来一看,眼睛亮了,“国际X大赛的奖牌?你赢的?”

    程浙笑笑: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沈直拿着奖牌翻来覆去地看,兴奋地说:“行吧,我也不沾你的光,我的第一块奖牌也预定给你了!”

    刚说完又立刻看向沈画:“姐,你别吃醋啊,我第一块奖牌肯定没那么好,等我拿个金靴啊什么的,再给你。”

    沈画看他:“那我等着。”

    程浙已经走到病房门口,又回头看了眼沈直:“好好踢。”

    沈直:“那必须的。”

    程浙笑了一下,离开沈直病房。

    不用贺宗野吩咐,几位警察就押住了程浙。

    沈画又给沈直的伤口检查一遍,让沈直赶紧上床睡觉。

    沈直可怜兮兮地说睡不着……

    沈画给他按了按穴位,让他缓缓睡着,她才离开。

    从沈直病房出来,刘路就在等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沈画问,“又出什么事情了?”

    刘路连忙说:“没事,言放抢救成功,但医生说他伤了声带,以后也说不了话了,这也不要紧,他人有口气能认罪就行。那个程浙,说要见你。”

    沈画目光微冷:“他有交代什么吗?”

    刘路抓了抓脑袋:“他说也要给你一个交代,要见你才说。”

    沈画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刘路说:“贺队叫我过来请你去一趟,早点弄清楚早点结案吧。”

    见到沈画过来,程浙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沈老师,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沈画坐下:“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,只是几天家教,不必这么叫我。”

    程浙笑:“那叫你沈医生吧。”

    沈画不答,都无所谓。

    “我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讲起。”

    “沈老师,我从没想过要伤害沈直,你信吗?”

    程浙说。

    沈画:“我只看事实,事实就是沈直受伤了,而且非常严重,差一点就毁了他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程浙垂头:“怪我。”

    “小时候,我爸的公司规模还小,也不在海市,在西省的一个城市起步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妈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,我妈总疑神疑鬼,觉得我爸外面有女人。实际上我爸忙得要命,根本没那功夫,可我妈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一见面我妈就开始各种猜疑,后来我爸也不爱回家来,我妈就更草木皆兵,不断告诉我,说我爸爸不要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6岁那年有一回,我爸在应酬,我妈不信,非要拽着我去找我爸,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应酬。”

    “去了之后,果然是我爸在跟几个生意上的人吃饭。很大的包厢里,挺多人。我妈知道搞错了,就把我推过去,说我非要找我爸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脸色不好看,我见到那么多人也有些害怕……有个叔叔,笑着把我抱过去坐在他怀里,问我想爸爸了是吧,还给我夹菜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有一天,我爸说上次抱我的那个叔叔家的大哥哥考上大学、小哥哥考上高中,要举办宴会,邀请我们过去。”

    程浙的语速很缓慢,几乎停滞。

    他好像陷入回忆中拔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爸中途临时有事走了,说要我妈来接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岁数比我爸爸还大的叔叔,或者应该叫伯伯,说带我去玩更好玩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程浙双手十指绞着:“他咬我很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时候不懂那是什么,在干什么,但是很难受,很不舒服,特别疼。他说不可以告诉我爸爸妈妈,那样他们就会不要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之后,那个伯伯经常会邀请我去他家玩,我不想去,可我爸妈说人家好心,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真的很疼,每次我都一直哭一直哭。有一天……我躲在衣柜里,躲着躲着就睡着了,是被一阵哭声给惊醒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透过衣柜缝隙,看到他们家的小哥哥,就是那个考上高中的小哥哥,我在宴会上见过。我看到那位伯伯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那位小哥哥……不,那位伯伯对那位小哥哥更狠,还说小哥哥长大了,没小时候漂亮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位伯伯走后,小哥哥一直在流血,我以为他要死了,吓得咬着衣服哭,不敢哭出声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那个小哥哥看向衣柜,叫我出来。原来他早知道我躲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那次,我真正认识了那个小哥哥,他叫言放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目光骤然眯起。

    “后来那天,那位伯伯喝醉了酒,比平时更凶狠,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特别害怕,我早早地躲了起来……他又抓到了小哥哥。”

    程浙沉默了好久。

    “满床都是血,那个伯伯就睡在那儿,浑身酒味,打着鼾。小哥哥像死了一样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哥哥回来了,很生气,把小哥哥抱走,让人把我送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过了几天,我就听说那位伯伯喝多了酒,突发脑梗去世了。”

    程浙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打电话给小哥哥,小哥哥却说叫我以后都别再联系他了。后来我问我爸,我爸说小哥哥的妈妈有精神病,又目睹伯伯死亡,精神病发差点儿杀了小哥哥,被送去精神病院。小哥哥跟大哥哥一起去海市了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爸生意做的好,公司扩大,我们家就也搬来海市。”

    “我10岁的时候,又见到小哥哥了。不过他没认出我,他已经上大学了,他那时候是大二。他好像是被班上同学硬拉去唱歌的。我是被我妈丢给我表姐,叫我表姐带我,我表姐同学生日去唱歌,就把我也拎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哥哥看起来很不喜欢那样的场合,他很快就起身要走,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拉着他,不让他走。还有其他女孩子起哄,说那个漂亮女生喜欢小哥哥,问小哥哥准备了什么礼物。小哥哥说没有准备,那些女生有些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小哥哥还是走了,我赶紧追出去叫住他,可小哥哥却装作不认识我,他明明认出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重新回去之后,就听到那些女生们在说小哥哥,说小哥哥假清高,穷得只剩下骨气了,这种人就长了一张脸,哪里配得上校花。”

    程浙看向沈画:“我再听说那个校花,就是2年后海大高速校花分尸案,那个校花的照片传得到处都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些担心小哥哥,可是那时候小哥哥已经大四毕业,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办法从我爸那里要到了大哥哥的电话,我想找小哥哥,大哥哥给了我一个地址,就是那座别墅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的时候,在门口碰到小哥哥,小哥哥脸色很不好看,叫我走。大哥哥正好出来,叫我们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哥自己动手准备的火锅。”

    “桌上都是素菜,只有一盘肉片,大哥哥叫我尝尝肉片,可小哥哥却把一整盘肉片都吃光了,一片都不给我留。”

    “吃过饭,小哥哥就把我赶走了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紧抿着唇。

    程浙看向沈画:“沈医生,其实我和沈老师谈恋爱,是因为我发现我对女生没有任何反应,十三四岁的时候,男生们已经会讨论女生,而我丝毫不感兴趣,反倒是会对身边的男生有好感……可我又特别厌恶我自己。沈老师出现……一切就顺理成章,和他在一起让我少了很多负罪感……也终于知道,并不是一直会疼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没想到会被你发现,更没想到你会管这闲事。”

    “出国之后,我有想过放下国内的一切,我重新开始学业,玩电竞,也交了新的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我又重新联系上了小哥哥,他不愿跟我面对面,我们就只通过邮件交流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男朋友以为我背叛他,暴力本质就展露出来,对我拳打脚踢各种虐待。我实在受不了,想逃离,可他看我看得很紧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小哥哥,我说我不想活了。小哥哥很紧张,说他来帮我想办法……”

    程浙抿了抿唇:“国外和国内真的不一样,他就只是反抗警察,竟然就被击毙了。我终于还是回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回国后我才知道,大哥哥前两年就因为吸毒过量意外死亡了,小哥哥又把公司股份都卖了,大部分的钱都捐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小哥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。我们甚至不需要多少言语交流,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没想到,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,就被沈老师碰上。沈老师认出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年的事情,沈老师的妻子,在报复回去之后还是跟沈老师离婚了。车子房子都是女方的婚前财产,沈老师净身出户,工作也没了,老家也都知道沈老师喜欢男人的事情,他也回不去老家。”

    “沈老师那么大年纪,只能靠出卖自己挣钱。”

    “他跟踪了我和小哥哥,他也知道我家的情况,威胁我要钱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甚至跟踪我去了别墅,意外在地下室发现了……小哥哥的笔记,上面记录了……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小哥哥只能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立刻问:“笔记在哪儿?”

    程浙:“那次被发现后,小哥哥就毁掉了笔记,我记得的也不多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:“火锅店里的那些疑似的骨骼,哪儿来的?”

    程浙:“……我不知道,什么疑似的骨骼?店里的事情我不管的,都是小哥哥在负责。他想做就做,不想做就不做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:“那你为什么不肯吃红肉,不肯吃牛油火锅?言放毁掉的那本笔记上,记录的是他杀过的每一个人,以及各种处理方法,对吗?”

    程浙脸色一变,没有吭声,最终只是低下了头,算是默认。

    贺宗野:“你们又为什么翻脸?”

    程浙:“……大概是,因为小直。小哥哥以为我喜欢上小直了……我,的确喜欢小直,可不是那种喜欢。我太向往成为小直这样的人,但我这辈子注定没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从大哥哥死后,好像是从我在国外重新联系上小哥哥开始,我就发现他完全变了。以前他会推开我,现在他好像生怕我推开他,一丝一毫的空间都不愿意给我留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小直只是打游戏,小哥哥就……嫉妒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断地跟小哥哥解释,可……”

    程浙苦笑:“可终究,还是走到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离开之后。

    贺宗野和团队开会。

    鉴于沈画也是算当事人,且后续对程浙的讯问可能还需要她参与,案情讨论就没有避开她。

    “程浙的口供,可信度有多高。”贺宗野问。

    大家开始讨论。

    “逻辑上没有太大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吧,说了等于没说,没多少关于案件的实质内容,倒是叫人挺同情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按照程浙所说,我们还需要调查他口中的那个大哥哥,就是言放的继兄。这人死于吸毒过量,之前就已经把备案调出来了,的确没什么问题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:“火锅店的骨骼,无论真假,都会暴露言放,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    “另外还有一点就是,在程浙口中,出国前的小哥哥言放,和出国后跟他联系的那个,我总觉得割裂太大,不是同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但在程浙的逻辑中,他认为是小哥哥在大哥哥死亡之后,终于彻底暴露自己所有本能,程浙认为之前的言放之所以拒绝他远离他,其实是碍于大哥哥,他在压抑自己。”

    贺宗野眯着眼睛:“最关键的一点,程浙没有任何一句话承认,他杀过人。”

    刘路说:“或许,他就是没杀过呢?他包庇了言放,明知道言放杀了那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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